第20部分 (第2/4页)

跳到下边,还有令人厌恶的几分钟挣扎,再后就平静了……深沉而且永恒的平静,远远离开了一切现实。那就是永不再苏醒的、使人平静的安慰……

一具从水里捞出的尸体,不过,她又冒出另一个念头!要是成了一具变得畸形丑陋的女尸,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寻开心的好奇者、谣传、议论——那可令人再痛苦不过了!但是一个知道这种情况而且兴许还能自觉地微笑的人是有胜利者的意识的……不对!不可以如此行事。她感觉到了,她的生命还没有耗尽,因为它还能隐藏着报复,一种绝望的最后试探。也许,这甚至是美的,以前她只是活法不对,本来她是善良的,信任人的,温柔的,矜持的,而别的人却都无所顾忌,贪婪而又狡诈,如同靠吃别的动物为生的猛兽。

她从桥上转身走开的时候,从胸中发出一声大笑,一声使她自己为之惊骇的大笑。因为她感觉到,自己并不相信她尚未说出口的话。只有痛苦是真实的,还有火热的燃烧般的恨、盲目的报复欲。她确实觉得自己变得非常陌生,甚至她都再看不出自己是多么恶劣,多么无用!

她冷得发抖。什么也不愿再想了。她继续往城里走去……随便往哪儿去……回家去……不行,不能回家去!一想到回家,她就感到恐惧。家里的一切都很黑暗、狭窄、沉闷。家中的每个角落里都潜伏着回忆,它用恶意的手指指点着她。在那里,她只能孤身一人怀着巨大的痛苦,在那里,这痛苦可以张开他的黑色翅膀,包围她,紧紧地压迫她,使她无法喘息。

但是现在去哪里?去哪里?她为这个问题伤透了脑筋。其他事情她全都不知道了。她的全部思维就集中在这一个问题上。

一个阴影在她身旁走动。

她没有注意。

那个阴影向她的阴影贴近,而且平行并排走了一段时间,,她竟没有察觉。走在她身边的人是个志愿兵。当她从一盏路灯旁走过的时候,他仔细地端详了她的面容。现在他礼貌地与她打招呼,她这才从自己的思想里骤然惊醒过来。过一会儿,她才认清自己眼下的处境,她不答话。

这个志愿兵是个骑兵,还很年轻,有点儿笨拙。他没有被她的沉默吓住,反而以一种有点亲密的又有点谨慎的口气继续说下去。她不答理。他显然不太清楚是在和谁打交道,她衣着那么考究、体面,却又在深夜里作孤独的缓慢散步——他真是完全弄不明白了。但是他依然若无其事地继续在说。

埃丽卡默不作声。她本能地想要拒绝他,可是,从前的种种事情使她有了奇怪的想法。她要现在就开始一种别样的生活,再不要过梦似的昏昏沉沉的日子,再不要给她造成无数痛苦的无聊的渴望。对于她来说,应该开始一种新的生活,要热情大胆,充满桀骜不驯的力量。于是她又想到他——她要报复,一种奇耻大辱。她要委身于第一个前来的男人,不论是谁;就因为他曾鄙夷她,所以她要让他受到完全、彻底,也许还是致命的侮辱。这一切在她心里迅速变成了计划和决定。这是一种残酷的、选择受新侮辱的自我折磨,为的是忘记这时候还在火辣辣地疼痛的旧侮辱……她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有这么个机会……一个年轻人,很年轻,还完全不懂那事儿,完全不明白那事儿。他应该就是第一个到她身边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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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丽卡·埃瓦尔德之恋(13)

于是她突然急切地以和蔼的态度回答,说他可以陪她同行。这倒使那年轻人犹豫不决起来,拿不准自己在跟什么人打交道。但是有几个问题,例如她从音乐会上随身携带的观剧望远镜和她那高雅的言谈举止,都使他改变了对待她的表面态度。他依然还很拘束。他其实还是个半大孩子,穿一身军装看上去显得很古怪,仿佛套在武士的假面道具里。所以迄今为止他的艳遇都很简单,以致都不成其为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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