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5页)

奥古斯丁看着山田与高桥都变了脸,莫名地痛快,用日语低声道:“刚刚我说,今晚督军官邸的好戏是一步好棋,也是一步险棋。如今,我收回我的话。今晚的好戏,是一步险棋!”

高桥一郎的脸色更加差了,山田俊目光尖利瞪了奥古斯丁一眼。

一曲完毕,舞池里的欢愉也渐渐淡了。李帘苑与夫人出现,祝今晚的结词。最后,李帘苑突然道:“今晚白夫人的独奏,为寿宴添了艳色。敝府想送夫人一件礼物……请夫人上前……”

李争鸿转眸瞧了一眼平静甚至看上去有些木讷的慕容画楼,至今无法回过神来。灯光下,她她颈项雪白,修长如玉,青丝泄了下来,有着撩拨心弦的气质,突然心间一颤。

慕容画楼却不瞧他。听到李先生叫她,便明媚一笑,大方端庄,往台上走去。后背笔挺,好似女皇巡视臣民,任何人在她高傲的神色之下,都黯然失色,不由自主撇开眼睛。

此女子,看似木讷,眼眸却如此尖锐。

侍童捧出一个修长的盒子,李老夫人亲自打开,是一整套的玉簪,各种翡翠雕刻而成,根根纯净透亮,没有一丝杂质,一看便是价值连城。慕容画楼挽起耳边的一缕碎发,心中冷笑:这是赔礼吗?

台下不乏识货之人,倒吸一口凉气,惊艳无比。

“薄礼不成敬意,望夫人笑纳!”李帘苑态度算得上恭敬,似乎想挽回一点什么,却触及慕容画楼慵懒神态,心底一凛。

原本想置身事外,想把此女子推出去,殊不知猜错了白云归的棋局,反而将李家套了进去。

慕容画楼看到李府的态度,便知道自己赢了。李家果然误解了。

她拿起一支,随手将自己的青丝绾起,别在发髻:“无功不受禄,一支足以……李公美意,画楼生受了……”

心底却没有一丝得意。开局她赢了白云归一步,不代表步步能赢。

白云归如此狠毒,着实叫她气恼!

为何将她从老家接过来、为何云媛得了天花、为何他避而不见、为何她独身来李家、为何白云灵今晚没有一同前来,一幅幅一幕幕,渐渐清晰了。无冤无仇,居然这样害她,慕容画楼笑了起来,心底却是一片寒寂!

………

第十一节情况有变

回去的路上,慕容画楼依旧坐在车里,神情跟来的时候一样,有些木讷,沉静如水,跟刚刚李府舞台上弹琴时俯瞰众生的女子完全不同,似乎就是李争鸿熟悉的白夫人!

他没有说话,心中充满了好奇,反而一句都问不出来,全部更在喉间,化作苦涩丝丝泅开。半个月的相处,李争鸿对慕容画楼还是挺喜欢的,不傲慢不做作,偶尔木讷,性格随和。想到过了今晚,也许她便会化作一缕香魂,李争鸿颇有怜香惜玉之念。

一边是白督军与家国,一边是无辜的白夫人,他微微闭目,将满腔的愤懑压了下去。

慕容画楼将自己溶在阴影里,对面汽车的强光照过来,她的侧颜颇为寂寥。就这样抱臂独坐,脸上如冰冷雕塑,没有一丝表情。一开始的疑惑,后来的愤怒,如今只剩下平静了。仔细回想种种,恨白云归的冷酷无情,也能体谅他的心绪。倘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想到利用一个弱质女流吧?

报纸上说,俞州已经三面受壁,有将近百万人马打着声讨卖国军阀的名头,为难白云归。那些所谓声讨的人,其实目的是什么,一目了然,不过是俞州这块军事重地!

当前乱世,人命如草菅,牺牲她一人,保住整个俞州甚至东南免受征战之苦,百姓免遭欺凌之难,也算她的光荣。慕容画楼曾经是特工,她从小就被灌输家国利益高于一切的理念,她是能理解的。

可是她不想死,更加不想被日本人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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