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3/5页)
诸位善男信女不吝钱财,鼎力赞助。
赞助是自愿掏腰包,或多或少,量力而行。少拿一两块钱,老和尚也绝不会揪住你的衣领,怒目相向。毕竟是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的。
罚款可就不是你情愿不情愿的事了。吐痰罚款、随地大小便罚款、汽车抛锚罚款、翻墙越沟罚款、银行门口左顾右盼罚款、来人打儿子罚款、吃饭擤鼻涕罚款……,等等、等等。没有人统计过罚款的种类何许多,大约有几十种,成百上千种吧!罚款本是种教育、处罚的方法,如处置妥当,合情合理,被罚人虽不情愿,也无话可说。更进一步讲,不知这笔钱财流入何种渠道?如当真进了国库,被罚人的心里尚平衡些。就算有些人一时疏忽,忘了上缴,顺便给妻子买点化妆品给娃娃买个巧克力,或者打半瓶酒、切二斤肉,也不能就说违犯了党纪国法,至多也就是沾了点小便宜吧!怕就怕积少成多、欲念升级、恶习成瘾,一发难收,到头来被查出,还不知谁罚谁呢?
朱桐生告董榆生,本想诈点钱财,没想到家里出了内奸。老婆和董榆生串通好,沆瀣一气,反倒把他卖了。朱桐生气个半死。后来转念一想,董榆生不是给了两万块钱吗,两万就两万,苍蝇也是肉,先弄到手再说。于是他三天一趟.两天一趟,没事总要往家里跑,软磨硬缠,非跟梅生要这笔钱。梅生心里有数,她早已打定主意,早晚要把这些钱分文不动地退给董榆生。人家董榆生已顶了屎盆子,再让人家破财,这笔人情债一辈子就还不清了。朱桐生不知就里,只是要钱。梅生不依,两个人吵翻了天。楼上稍一响动,楼下就有反应。魏秀枝为人良善,棉花嘴豆腐心,上下左右,谁家有个风吹草动,她都要出面调停,不管结果如何,出发点终归是好的。朱桐生压根就看不起这个矮个子胖婆娘,平时连话都赖得和她说。只是后来郭富荣转业回来当了局长,情形才起了变化。偶而见面点个头,叫声“胖嫂”,魏秀枝已是心满意足、受宠若惊了,因此也甜甜蜜蜜回敬一声“姐夫”,算是持平。
朱桐生最讨厌的就是魏秀枝这张嘴。张家长,李家短,唠唠叨叨,没完没了。两口子刚交上火,魏秀枝就闻声敲门进屋。嘴像火烫了似地连声嚷嚷道:
“又怎么了?又是吵又是闹的,别人听见不笑话?猴子你也是,姐夫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咋一见面就吵呢?大小你在厂里也是个干部,大局不顾,小局总不能不考虑吧!……”
朱桐生一见这小个子婆娘登堂入室,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泄,怒吼一声,气咻咻下楼而去。
按照朱桐生的职务,远不到配备专车的级别。县官不如县管,人家是办公室大主任,县政府大车小车好几十辆,每次出门哪个司机不抢着巴结。今天的值班司机名叫常根福,叫来叫去,就叫成了“肠梗阻”。常根福正在招待所喝着小酒看电视哩,听说主任要连夜赶回去,以为县里出了啥大事,所以二话不说,立马发车就走。
常根福三十来岁,身材高大、长一对牛眼,脸上有好些不平等条约,皮肤漆黑,性如烈火,同事寻常都怯他三分。就是父母妻子在他面前也不敢高声大气。唯有领导那怕是司机班长,他也是言听计从,从不违抗,而且时常半会儿还有些小礼奉送。朱桐生是他所能直接接触到的最高级别干部。因而他对朱主任也最恭敬,朱桐生对他也觉着顺眼。常根福爱好广泛,抽烟、喝酒、下棋、打麻将等等。工资不高、花销又大,常有囊中羞涩、断烟缺火的会儿。此时他就找个借口,寻几张车票、发票,找朱桐生签字报销。一来二去,俩人遂成知已。朱桐生每次聚会,常根福总是不离左右,帮朱主任带杯酒.点个烟,给朋友们斟个茶、倒个水什么的,笑容可掬,十分殷勤。
常根福虽说喝了几杯酒,脑子还十分清醒。他看朱主任精神委顿、气色不正,忙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一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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