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5页)
只低头寻觅食物的小鸡,快步又不失稳重的行至垃圾桶,伸手二指一掐将鼻涕拦腰截断,用力一甩,甩进垃圾桶。直起腰,手在裤子上一蹭,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从鼻孔冒出个晶莹剔透的鼻涕泡……
回忆起李志鹏的事儿,我耳旁仿佛又听到“啪”的一声脆响久久回荡。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不过没办法,除此一点,他再没有给我留下什么深刻印象,像拾金不昧见义勇为之类的。
我们的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姓王。从初二下半年的时候我们开始在背后叫她老王,亲切,简洁,不知老王是否也这么想。
老王点了一遍名,然后再黑板上写下680,说这是明天要交的学费数额,再然后就放学了。
回家的路上。
“这学校咋样,好吧”老姑侧脸问我一句。
“嗯”我微微颔首,说:“是挺好,都是楼房,这回到冬天不用往学校拿柴火烧了,操场也比小学的大,能有好几个那么大。”
“这回有个好学校可得好好的,这都重点学校,老师教的好,你得好好学,不能一天希勒马哈的”
“知道了,我保证好好学”我诚恳地说,语气坚定表现的毅然决然。
如第一次接到任务的小兵,如洞房门前,如珠峰脚下,如1937的第一声枪响。我将要面临的是人生的一次重大挑战,一次转折。初中这段坚持到底考上高中的话,上大学就不成问题。如果说80年代前的大学如同中彩票,那么如今更像是买彩票。
用我小学作文里的一段话讲,我此时觉得自己的身影俨然高大起来。视线中出现一颗石子,踢开,抬起头,望望前。
道边儿一个干巴男人蹬着倒骑驴缓缓而行左顾右盼,忽而猛一吸气纵声高呼:“豆腐!热乎地!”
二
在德惠市某处,有一片儿平房,清一色的砖头瓦片鳞次栉比,我家就在其中。鸟瞰这里,如微澜初兴的波涛在这一瞬间被冻结。胡同之间不足两米宽的羊肠小道是人们的交通要塞,彼此纵横交错乱中有序。如果在一条胡同的两端同时出现三轮车,就会听到俩人儿用六十分贝以上的声音交流,一番沟通,讨论一下谁先过的问题。
现如今我家三面环楼,剩下一面正在施工,那曾是我的母校。我家离学校不足百米,当初为了方便我上学,把家搬到了这。这片平房能活到今天,在阻碍了建设路线的情况下坚守阵地,并不是因为这里布满了传说中的钉子户,而在于剩下那边工地有学校挡着。如今学校被推了,这片平房命不久矣。
月光如水,毫不吝啬地撒在屋内黯红的砖地上。后院的樱桃树挡住了部分光线,使地上的影子显得斑驳。
室内没有色彩,单调而缺乏生机。当然,大半夜的并不需要生机。屋内的物件有着黑白相间勾勒出的轮廓。西南角的正方形是电视,床下的多边形是我瘪了的足球,如果拿出来细看会发现球上又被抓挠过的痕迹,那是邻居家小狗咬的。足球旁边有只拖鞋,有耐心的话掏出几个鞋盒子就有可能找到与之匹配的另一只。床上躺着我哥,大爷家的哥。
我家的窗户全天都是开着的,六扇,开着四扇,室内通风并不觉得闷热,可我睡不着。
我在炕上趴着,下巴支在枕头上。看看地上的影子,抬头看看窗外的月亮,目不转睛地看着它,视线渐次模糊。我在心中呐喊:啊,月亮,美丽的圆盘,啊,月亮,好吃的大饼。
我想尿尿。
我缓缓撑起身子,坐起来,歪头瞅瞅一旁熟睡的奶奶,蹭到炕沿儿,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地穿堂过厅,一切悄无声息。
我穿着小裤衩站在院子里,对准黑色皮桶,膀胱施加压力。静谧的小院里响起潺潺流水声。尿毕,微风吹过我打阵寒噤,长吁口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