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2/4页)
着声浪的接受,已明白了这又是拂晓攻击的家常便饭。他沉静了两分钟赶快摸出床铺下的脸盆,在厨房里舀了一盆冷水来,蹲在地上,就着盆连洗脸带漱口。这时候的枪炮,已是四城连成一处。山炮弹呼呼地在空中发出怪叫,师司令部已变成了火线核心。在这洗脸当中,师司令部附近,就落了好几颗炮弹,哗啦啦的房屋倾倒声,把这盖得相当坚固砖墙房子,也不住摇撼,随着窗子外就是黑烟弥漫。程坚忍一想,这已达到了战事最后阶段吧?不管他,先得把肚皮填饱,好预备今天挤掉这最后一滴血。正这样想着,勤务兵王彪,真是一个能共患难的助手。他将一只粗碗捧进一碗冷饭来。两根筷子插在饭堆尖上,居然有两条咸萝卜放在筷子边,他接过饭碗,不问冷热,连吞带嚼坐在地上,就是一口气把它咽下去。再摸出床底下的瓦水壶,向碗里斟了大半碗冷开水,还是一口气喝了。就在这时,城区连续的发出了爆炸声。近处既是不断的爆炸,城外的枪炮就被掩盖了。现在是那一个角度战斗得激烈,却无法判断。师长昨晚上说了,今天早上还有新任务,且在屋子里等候着吧。约摸坐有一小时,城里炮弹的爆炸,并没有减少,而敌人的飞机又来了。当那嗡嗡的声音,在上空响着的时候,他心下一横想着,坐在屋里有什么用?立刻炸弹下来,城里又是好几处起火,应当出去救火,且看敌机来的是多少。他站了起来,正打算走出屋去,轰隆,轰隆几下大响。也不知由哪里钻进来的一阵狂烈的热风,把自己身子,摔到屋子中心几尺路远。同时窗户扑开,屋子里东西,四处乱滚,那一片响声已把自己的脑筋搅乱,他被摔倒地下,定了一定神,只觉一阵浓厚的硫磺味扑鼻,但见烟雾腾腾,由四处涌进了中央银行,这是无须猜测就可以知道的,一定是附近中了弹。这个感觉刚是发生,接着又几下猛烈的爆炸声,将热风涌进了屋子。而且在房屋震动中,看到墙外一阵阵红光闪动。敌人对于这种炸法还嫌着单调,城外的炮兵阵地,对着城区中心,连串的猛射。这时只有耳朵里听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屋子里外被火焰迷糊得像入了黑夜。门窗户扇一齐摇撼,随了哗啷,哄呼,扑咤,各种难以形容的巨响,也发生劈劈啪啪的声音来助凶焰,这样有十来分钟之久。程坚忍第二次横下心来,心想,不管怎样危险,也要出去看看,可能师部直接中了弹,要看看师长是否安全。他在烟雾中,摸索着奔到防空室门口,见里面还放出一线灯光来。走向门口看时,见副师长陈嘘云坐在电话机边,师长余程万安安全全的坐在小桌子边,手上拿了自来水笔,低头在纸上写一张文件,大概在拟手谕。那盏煤油玻璃罩子灯,很亮的放在左手下。可想到刚才那种猛烈的轰炸和轰击,根本没有丝毫牵扰到这屋子里的空气。心想,他简直是个铁人,这样惊天动地的情形下,他还能坐在这里撰文稿。余师长把这文稿写完了,一抬头看到程坚忍,便笑道:“我很好。现在敌机走远了,赶快出去看看火场,好督率弟兄们去救火,我已经指派人分头出动了。”程坚忍这又知道在刚才轰炸中,师长并没有稍微停止工作。他衷心的敬仰下,聚精会神,注目敬着礼,然后走出来。他因为那昼夜不停指挥的周指挥官,并不在指挥电话机边,他是大家敬爱的一个爽快人,就不免绕道到他寝室里去看看。心想,他可能是得一个短期间的休息,睡觉去了。在这防空室后面,一幢楼房底下,就是他的卧室。走到他的卧室门口一看,有一个勤务兵滚了满身的灰尘,兀自坐在地上。看那周指挥官时,他侧着身子和衣睡在床铺上,双目紧闭,鼻子里呼呼有声,睡得正着。程坚忍道:“什么?刚才那样大轰大炸,让他睡在床上,没有把他叫醒吗?”勤务兵道:“指挥官睡在床上,原是醒的,我在楼上,一个大炸弹落下来,也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呼的一声,空气和灰尘把我由楼梯上轰了下来。指挥官还笑了我一顿,说我没出息。他倒是照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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