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1/4页)

少几颗;谁家的红薯快要挖了,第二天肯定少了几窝。这事,不用问,就是这老兄弟两个干的。但是,村里人看到他们生活恓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知道了装着不知道,看到了装作没看到。

然而,谁能想到,他们居然变本加厉,偷起了药材。

我们那里的人,种庄稼之余,也搞点副业:挖药材、勾槐米、逮蝎子。

挖药材,要走遍沟壑山峁。西北草木极少,药材更少。

勾槐米,就是勾下槐树上的槐树籽,趁着快要开花的时候勾下来,可做药材,开花则就不能用了。槐树只生长在西北几个省,西北主要生长白杨树——茅盾曾经写过《白杨礼赞》,泡桐树,榆树等等一些耐旱的树木,槐树很少。

逮蝎子,就是夜晚在埝畔沟底转悠,提着马灯或者矿灯,看到蝎子就用镊子夹进罐头瓶子里。野生蝎子也是中药材。南方人还喜欢煲蝎子汤,据说食后活血化瘀,强壮筋骨。蝎子也是很少,只有在年代久远的崖头上、土缝里才有。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骑着自行车或者摩托车的外地人来到村子里,收取药材。他们以极低的价格收取,以很高的价格倒卖。而村里人由于信息不畅,并不知道这些药物的真实价格。

为了保持药材的新鲜,村里有人挖到药材后,就放在红薯窖里,红薯窖阴凉潮湿,可能会增加一点重量。而海燕就盯上人家的药材,从红薯窖里偷取。

这事传出去,人家就开始防备这贼娃子,也没有再同情他们了。此后,村里人只把一些自己孩子穿剩下的衣服鞋子送给福海家的女子,而对懒惰的他们,置之不理。

人活到了这种份上,早就超脱了,这老兄弟不在乎村人怎么看他们,他们依然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贫穷而快乐着。

我看到了福海和海燕,心生悲哀,就把一包刚拆开的红塔山香烟给了他们,还把身上的几十元零钱给了他们。他们理直气壮地接过东西,连一句感激的话也没有,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我想,当时在村子里叱咤风云的福海妈,看到自己这两个晒太阳的儿子,不知道将会做何感想。

这次回家,我的感触很深,我总是在兴致勃勃地描写自己家乡的故事。家乡的每一件哪怕是最微小的事情,也能拨动着我的心弦。我对家乡充满了感情。

其实,尽管我考上了大学,尽管我在城市里找到了工作,尽管我坐在高档写字楼里上班,然而,我感到自己骨子里还是一个农民,我对农民有着异常深厚的感情,对农村有着异常深厚的感情,对土地有着异常深厚的感情。

我走在村外的小路上,看到有架子车迎面走来,架子车上套着牛,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牵着牛,牛木讷地走着,走得很缓慢,似乎很不愿意,牛的后面走着一个老人,老人头发胡子都白了,驾着车辕。他们在拉粪。

我想起了我小时候的生活,那时候每年放暑假寒假,我就在不停地拉粪,一车又一车地把牛圈里搅拌着黄土的粪便拉到田地里。我们家的田地都很远,而且全是沟坡地,路很不好走。妹妹牵着牛,我驾着车辕,我们一个上午拉三架子车,下午拉三架子车。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的胳膊因为长时间提着车辕,已经不能动了。那时候父亲和母亲在离家十多里的粮站里缝补麻袋,一天能赚十元钱。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缝补麻袋,也只有靠关系才能进去做。

有一次夜晚拉粪,还遇到了狼。那时候弟弟很小,夜晚一个人不敢在家里呆,我就把他放在架子车的车厢里,拉着他走。那天晚上,弟弟突然说:“哥,埝畔上有个狗。”我一看,头皮发麻,头发根根竖起,那分明是只狼,夜晚的山沟里怎么会有狗?月光照在狼身上,狼的耳朵竖起很高。距离我们只有几十米远。那时候的农村很少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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