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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伪,他似乎并没有听见刚刚有人说话。熙成帝淡淡地吩咐道:“命人把正堂搜查一遍。朕恍惚听见什么响动。”心绪却是激动难平,凭着做了五十几年帝王的城府,才在面上丝毫不露。吴辰光立时紧张起来,抢一步拦在熙成帝身前,一面拍拍手招了外头侍立的小黄门、侍卫们进来。
熙成帝轻声笑道:“何必如临大敌?许是庙里不甚洁净,有鼠蚁出没也不定。”吴辰光白着脸儿,哆嗦答道:“还是圣人安危要紧。”那些侍卫、黄门挑开帷帐,翻倒案桌、爬上梁柱,却一个人影也没找着。一会子,有个侍卫头领手里托着一轴画卷上前来回话:“启禀圣上,微臣四下搜寻了一番,并没有瞧见什么人儿。只在那供案上找到一轴贴上封条的画卷。”
熙成帝要伸手去接,吴辰光抢着上前一步,接在手里,才回头告罪道:“圣上,此物不知是何来处,还是由老奴拿着罢。”熙成帝笑了笑,随着他去了,两只眼睛只盯着那画轴上的贴条看,黄纸朱笔,上面游龙走蛇,虽知是个字儿,却不知是甚意思。熙成帝示意吴辰光揭开那贴条,展开画卷,展开的画卷足有一人高。熙成帝愣怔一般盯着那画上的紫袍道士目不转睛,但无论怎么看,只觉那画上烟雾笼罩,并看不清那人的眉目,只觉他是极清俊极飘逸极丰采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是他,是他。”突然瞧见那画中道士掐了个法诀,似是与他问好。
熙成帝半晌失神,良久才敛容吩咐道:“取了那悬着的条幅下来,把这幅画挂上去。”吴辰光见他脸色淡淡的,虽觉此事甚奇,但也不敢问缘由,亲自监看那些小黄门办事。熙成帝看着他们挂好那神仙影像,亲自拈了三柱香,凑到红烛前点燃了,诚心祷祝一番,再插到案上香炉中。
心里默道,我已隐约知道仙人言外之意,只是此事关乎社稷江山,须徐徐而图之。熙成帝徐徐吐出一口浊气道:“为此庙另添五百亩上好祭田,按大护国寺之例,添烧香内官二十名伺候庙宇,并添太常寺博士一名,主管春秋祭祀。”吴辰光应了,记下此旨不提。
熙成帝回来这几月间,总是将那仙人玉音放在心头仔细参证再三。自己已是极天下之尊贵,天下莫不听吾号令而行,难道还有什么不顺心?仙人所言之烦难,大约不离兄弟相残、父子反目。但大昭朝立国百多年,皇位从来是贤者得之。太祖遗训,皇位若是嫡子继承,未免得之太过容易,易生骄奢自矜之心,也容易叫庸才权掌天下,轻易间糟蹋了祖宗基业。
到他这一辈,原是因为他父亲只有两子。他为长子,他登基时不过冲龄,他幼弟才在襁褓间。如今到了他儿子这辈,他自然要遵祖训。让他的儿子们彼此冲杀、争斗一番,择出最合他心意的人来继承皇位。
他向来最是尊崇太祖,处处以太祖为瞻范,哪里肯违背太祖的意思?太祖以十四幼龄举义兵于姑苏,征战天下二十年,才挣下这份家业,其间艰苦卓绝、耗尽血汗自是不必提了。因此才分外心疼,决不肯为了不肖子孙便葬送了这份基业。他们每位皇子自三四岁还未启蒙时,就必得先背诵《太祖圣训》,及至识字时,也是从《太祖圣训》《太祖治军志》《太祖征战录》认起。等认完了字,太祖训示也就牢记心中,片刻都不敢忘记。
先帝每逢他朔望休学,必要叫去考查一番,若是背诵有不甚流利之处,少不得一顿板子伺候。他还记得当日先帝将他置于膝上与他一同背诵《太祖圣训》的事儿,先帝曾提起一桩旧事,前朝有位皇子便是因为背诵圣训不甚用心,而被当朝皇上当堂训斥,从而失去继承大宝的机缘。此后,各代皇子学习圣训时,俱不敢轻慢大意,必得倍加用心。前朝还有位皇子因注解《圣训》颇切,而得帝王青眼,才荣登大宝。
先帝早逝,他是从《圣训》中学会如何治国、如何理政、如何驾驭臣下、如何为人处事。他所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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