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5页)
宗的胞妹,在很小的时候生母就被武则天毒死。她二十岁左右执意出家修道,其父睿宗怜她,便放她出宫。原本道家在唐代诸帝心目中,就有着本宗的情谊。方外生活闲云野鹤,也是另一种自由的开始。她与王维、高适等人交情甚厚。唐时的公主出道想必是一件太时尚的事,皇帝父亲盖一所豪华的道观,观内清逸如仙境,观主与当朝的才子往来唱和,比捂在家里做人家的媳妇要快乐得多。这唐朝的女道士个个出世入世自由逍遥得不沾一点俗世的担当。
李白终南捷径一路走过来,终于认识了玉真公主。
才子与公主相遇让人且惊且喜,跟传说中的刘阮遇仙一样让人羡煞得一咏三叹,何况故事的底色是那终日云雾缥缈的王屋山天云台,一个历代仙人常来常往的凤鸣鹤栖的去处。口里心里追求得虽是“闲行看流水,随意满平田”,可一旦与富贵相遇,那种铺陈,宛若就是天上,哪里还只是闲行看流水,不过全是对诸事随性随意了,胸中已了无一点俗世的挂碍。
玄宗宠着这个一岁就失去亲娘的同胞妹妹,纵容着她由着她的性子过她想要的生活。这个大唐的公主游弋在方外世界与名满天下的才俊之间,真真是修成了仙人一个。
她与才品俱好的王维亦曾相契多年。王维那首“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不知是不是跟此女仙人有说不尽的缠绵悱恻。
李白是在天宝元年才真正得遇玉真公主的引荐,入长安见得玄宗,这一年他已四十二岁了。见诏仍喜形于色,不禁“仰天大笑出门去”。这样子就不像个深稳沉厚的宦途之人,只是一个“诗仙人”而已,跟玉真公主一起方外悟道修性倒更适合他。
此时的李白诗名已满天下,可是他依然忧愤。有诗心的人都是志士,那指点江山的文字不过是一种情绪,“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这不过是故人相遇时,化解着一场依然一袭青衿白衣的尴尬。文人出仕都近乎痴狂。
他不管去哪里,都是一叶扁舟一路啸歌,让世人看着他的不屑他的遗世独立。我也一度以为他是隐于酒隐于诗的白首卧松云的高士,可是他终是文人,“长安不见使人愁”才是他酒入愁肠怎么也化不开的执着。“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是他的梦想。这原也无可非议。可是我却看到了他的苦,那种举杯邀明月的孤苦,他无路而仕的苦,只在深静的夜里,他是那样明白自己的心,登舟望秋月,空忆谢将军。他躲在自己的诗里,假装很洒落。
他或许是来迟了,天宝元年,大唐的空气里已满是萧萧的冷,正如他“秋蝉号阶轩”的诗境。
诏李白入长安的这一年,玄宗五十七岁了,五十七岁的玄宗早已过不惑之年,这大唐的人生哪一件是他看不透的。或许是看得太透了,他注解《道德经》,他彻头彻尾信了道,他不再干政,他践着老子的“无为”。可是老子的意思是“无为而无不为”。道家的东西,开宗明义,“道可道非常道”,这玄而又玄的思想是说不得的。说得好却做不好,一开始就中了老子的蛊。
三 会向瑶台月下逢(3)
玄宗此时还让李白来做什么呢?
此时的玄宗已全无进取的锐气,他留恋温润的内廷生活,大唐国运已不是他想操心的。他要用李白的才华点缀他跟玉环的爱情,李白跟那个乐师李龟年一样不过是一曲助兴的《清平调》,一杯助情的葡桃酒。
盛唐如那怒放的大朵大朵华贵的牡丹,开到这里,不知道算不算圆满。所谓“花开则落,月满则亏”,是玄宗与玉环、还有李白的粲花之笔将这富贵洋洋渲染到极致,渲染到了天上云里。禅宗说,人间佳境自是在“花未全开月半圆”,自是在开而未开,圆而未圆之妙处。
只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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