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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连道“好烟,好烟”。那个馋样儿,把印西桥也逗得直乐。老人瞅着印西桥手边并无烟管,顺便把手里的家伙塞了过来。
直到过足了烟瘾,这才自报家门,说是姓陶名宝森字持谨,并请教印西桥名讳。印西桥略一沉吟,胡乱诌了个名儿叫何文,幽州人,给一个绸缎商做管家的。他谎称,他与少东家这回是欲往京城看货,途经长乐坡遇上了截道的歹徒,逃奔至此。求老人看在他那当家的伤病沉重的份上,应允暂歇一宿。
老人点点头。
八.雨过天未晴(下)
63.老江湖
屋里一时间陷于冷寂。
两杆烟枪在黑暗里上下翻动,不一会儿,屋里已是烟雾弥漫,除了火星崩裂,别无动静。印西桥顿感闷热异常,不禁朝门前挪了挪。老人一笑,又去看了印镇,见高烧未退,昏睡不醒,赶紧出门抓了几味草药,捣烂敷到伤口上。忙过这一阵,天已大亮。他又出得门来,从门檐下拽出俩过年剩下的野味,嘱咐婉儿弄熟。然后拐了两拐,一蹁腿,上了炕床来。到了这时,印西桥尽管满肚子疑虑,也只能听任老人安排。就在这时,只听得厨房里道声稚气的“好啦”,婉儿已闪进屋来,将手里捧着的一个大食盘,一股脑端上炕床来。
印西桥一瞧,乐了。
原来当床竟是一大盘热气腾腾的胡饼,外带几大片野味,两碗小米糊糊。再瞅婉儿,已自个儿倚在炕沿,逗着黑狗玩儿。老人稍让了让印西桥,先是端起一碗小米糊糊便往嘴里倒,再抓过一块胡饼,大嚼起来。印西桥见状,“嗨嗨”一笑,也不再客气,且找个饱儿。只听“呼呼呼”一阵乱响,炕床上已是风卷残云般空空如也。
瞅着这边吃得够了,婉儿又一溜拐进下屋,找来一只粗瓷大碗、俩小酒盅。先给两人布上酒盅,又从床下挪出个大酒瓮,倒了满满一大碗白干,把碗儿顿在床旁,便偎着老人一边坐下。老人膝席给印西桥斟完酒,道了句,“家酿的土烧,对付着喝”,再一股脑给自个儿斟满,敬了一敬印西桥,大口干了。又给自已斟满,朝印西桥看来。印西桥只得干了杯里的酒,拿手盖了酒杯,推说从不喝酒,多有得罪。又从怀里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和一块栓了红丝线的碧绿如洗的古玉佩,满脸虔诚地推至老人面前,道声“大恩不言谢,给娃添副镯子,留个念想”。
老人把眼一斜,瞅了他片刻,道声“真的不能喝?”,也不勉强,又干了杯中酒,再翻过酒碗,一泻而下将空杯斟满酒。随后自顾呷酒,侃侃而谈。
这陶宝森,据他说本是长乐镇富家子弟,排行第三。早年好任侠,仗义疏财,无心经营产业,没几年便将上辈留给他的一爿药号,挥霍一空。后来与人结仇,自已二哥死于仇家之手。他杀尽仇家六口,远遁宁夏投军。直至前年一场大战受了重伤,这才告老回到京郊家乡,靠了山里的一小块瘦坡地,种些草药糊口。昨儿一早,他便进城去了。一来找人说事。二来将年前未来得及送的一批药材,补送过去。
64.二进宫
印西桥笑笑。
他还是不放心。他记得婉儿说过,今儿清早,他爷爷师徒俩下山,赶了马车给京城的老客户送货,总得有两天才能回家。这陶宝森早瞧出了他的心思,又喝了一大碗酒,道:
傍晚,在一客户那儿,听说长乐坡发生了血案。随后不久,又有消息说连他的一个老街坊、京城大富商陆申,也受了重伤,性命难保。此外,还死伤不少无辜乡亲。
他是长乐镇老人,亲友差不多全在这儿,着实放不下心来,这才匆匆把余事托给徒弟打理,准备赶回家,谁知宵禁的“鼕鼕”鼓却响了起来。总算熬到清早,城门甫开,便急忙赶往长乐坡“泰和”货栈,谁曾想还没近了镇子,却已见一辆载口大棺材的牛车,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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