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部分 (第2/5页)

眸如寒潭,冷冷地审视着她,然后幽幽开口:“是啊,朕怎么不记得了,你失忆了,那你现在还留在这里解释是在企图能得到什么?朕即便喜欢过你,喜欢的也是曾经那个韩文殊,你都不是她,还在朕面前奢求什么?”

一股凉意穿身而过,心底的一点期望彻底变凉,无穷无尽的黑暗与悲哀从四面八方袭来,绝望倾盆而出,心被人敲碎,和着血碾成碎渣,拼都无从拼起,韩文殊愤怒拔出长剑,剑尖指向嬴珩,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愤怒都是假象,满身满心的绝望,早已凌驾于恨之上。

长发纷飞,像地狱的黑幕,猩红的双眼毫不掩饰地透露出恨,韩文殊一字一字吐出最后的话:“你说的对,我不是你爱的那个韩文殊,你早就知道,但你却不肯放弃。”

“呵。”韩文殊冷笑,“你得到了我有什么用?你一辈子都得不到你想要的那个人了,她当初没选你,是她做过最明智的决定。”

嬴珩的黑眸黑潮涌动,仅一瞬,却又被疏离掩盖,他凝视着眼前已近似疯狂的人,一点一点挪步向前,慢慢逼近的身体,却由胸前长剑阻隔,嬴珩像是看不见那横于两人之间的剑,即便皮肉撕裂,胸口割开,他仍是不为所动,一步步走向韩文殊,嘴角噙着一抹妖冶的笑,他似是有快感,似是这样既可解脱。

韩文殊的疯狂是在那一瞬间湮灭的,当他殷红的血液沿着剑锋流到她手上,感受着他一如既往的热度时,她便输了,她曾扬言:若他嬴珩违背当日诺言,她定以手中长剑,取他性命,为此情终结。

话从口中出,上下唇稍动便可将心意道出,然而真要兑现,却是难上加难,她狼狈地拔出已在他胸口刺出血花的剑,却在用力抽出的瞬间,带动破裂的血脉,鲜血喷薄而出,染上韩文殊月白的衣袖,像一朵绽开的火花,她心中麻乱,只想躲避,逃开这炼狱般的宫殿,嬴珩却只皱了皱眉。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嬴珩嘴角印出一丝苦笑,当她迈出宣室殿最后的门槛时,他下意识地想要追出去,然而理智最终战胜执念,携着破碎的心神,轰然倒地,嬴瑀从旁移出,走到嬴珩面前,俯视着倒下的他,目光冷然,幽幽地问:“既知今日结果,当初又何必相许?”

嬴珩双唇开合,动了几次,却终是回答不出,只能转着头,望着门外早已空无一人的庭院。

“当初她丧失了从前的记忆,我见她对你早已深情暗许,才会助你那一次,你若是不招惹她,以她心性,最多也就是在朝堂上偷望你几眼,过得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嬴瑀顺着他的目光,却望向明月。

嬴珩缓缓闭目,紧抿的双唇透出苍白的颜色,流出再多的血也不足以麻木他的心痛。

韩文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宫,眼前迷蒙,她看不清走过的路,出了宫才发觉,一路上竟无人拦她,也未有任何阻碍,韩文殊心中冷笑,知她如斯,他定已料想到她会克制不住,前来宫中逼问,既知今夜要摊牌,他便早已布下了一切。

好,很好。新人怀中笑,他竟还能顾及到此,他已算仁至义尽。

韩文殊用力抹了抹双眼,衣袖上的他的血迹融进眼里,与泪水混而为一,不过她不在乎,左右都是苦的,只要能擦开,谁还在乎多一滴血水。

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无人的街上,寒冷刺骨的夜风刀割般吹干脸颊,冷静下来后,她将长剑归于剑鞘,心里揪痛,却总不好发作,说穿了,彼此都是过了年少无知的岁月,说什么想什么做什么,都是有过思量的,傲岸如她,又怎会放下尊严,低着头哭哭啼啼,去求问他个因由。做不到,若放以往,兴许还可以,但他已有贤妻在侧,曾经说过的誓言:执子之手,白首不离,谓予不信,有如皦日。也终成过眼云烟,随风而逝。

可是又不甘心,她想问他,为什么,人怎么能说变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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