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5页)

桩子伯随着嫂子亮开童腔哭喊:“哥啊,弟弟给您放灯了,快来接吧!”

楫桨咿呀,舟逐雪浪。一朵朵荷花放下去了,灿烂了波光粼粼的水面。盏盏橘红的圣灯浮荡着,渐移渐疏,抖散开去。

嫂弟俩边放边喊,长呼短唤,声声抽泣,声声凄厉,心魄也成了两朵滴血荷花,坠入展展的恩公河当间,飘摇,浮沉,与冥冥中的亲人会晤,轻喧的浪响莫不是与之共语?嫂弟俩沉浸其中,全然不觉悄然降临的风起云涌。

风声:呜呜——

浪响:哗哗——

嫂子:“他哥——接圣灯吧!”

桩子伯:“哥啊,弟弟给您送圣灯了,快来接吧!”

……

终于,一道激浪汹汹扑来,像一只高高扬起的拳头,而颠簸中的小舟却如一只轻扬的花生壳,几乎连挣扎一下也没顾上,花生壳便没了踪影……。

坐落在莲花山顶的基督教堂是何人建造?传说有两个版本:一是朱元璋,二是大鼻子洋人。后者说是八国联军进北京不久建的,大鼻子洋人相中这里的青山绿水,就在近处的莲花山上建起一座教堂,欧式建筑,石砌而成,灰白拱顶,灰白墙壁,亮色扎眼,巍然屹立,将毗邻的恩公祠、女娲庙比得灰头土脸,相形见绌。进出教堂的神父、修生、修女们胸前挂着熠熠闪亮的十字架,传经布道,温文尔雅,还搭粥棚,施舍饭,积德行善。

海李氏是虔诚的基督徒,早晚去教堂诵经,从不间隔。一尊镀银的十字架,在她胸口闪亮了几十年,也没有护住丈夫海水清。当时,恩公河年年决堤,老百姓饱受其害,时任中共莲花山支委书记的海水清,在十八乡镇的地下农会主任联席会上,将胸脯拍得山响道:“加固河堤,救百姓于水火,已迫在眉睫,我们共产党不说谁说?我们共产党不干谁干?”

当时党的活动仍在地下,扯旗放炮地领着老百姓兴修水利,还行不通。

海水清灵机一动,就以“基督”的名义来做。他利用与莲花山教堂的关系,说服意大利神甫出面,与国民党县党部及各路豪绅协商。

协商会上,海水清作为翻译,西装革履,手持文明棍,神态自若,不离神甫左右。神甫在前边“英格里士”,他跟在后边慷慨陈词,柔中有刚,连唬带蒙说:“恩公河流域的灾情,惊动了罗马教皇,而赈济苍生是基督的教义,不可不做。如果恩公河再不治理,罗马教皇将会动旨,利用世界宗教组织出面干预。到那时有关方面对于来自国际的压力,是会作出最起码的姿态的。草菅人命该当何罪?诸位心里都清楚得很,轻则以渎职罪将诸位革职查办,重则你们的脑袋没准儿也会搬家……”

海水清这番话如投枪匕首,刺得听者不寒而栗,这些混官场之人,谁不在乎头上的乌纱呢?当场签字画押,达成了四点协议:

一是由莲花山教堂神甫主持恩公河工程事宜;

电子书 分享网站

2.送圣灯(3)

二是由国民党县党部下文组织全县民工,并维护施工的安全;

三是工程资金一改往常,不抽人头税,从田亩税、商业税等杂税中筹借;

四是为防止有人借筹措工程款之机中饱私囊,由教会派人直接监督。

这份黄道林纸协议,如今静静地陈列在莲州党史馆中。它是中共白区###工作的一个成功范例,

并作为海老革命的丰功伟绩,永载史册。

朝下,海水清受神甫的委托,摇身一变成了恩公河工程总指挥,简称为“海河头”,

指挥部的牌子就挂在莲花山教堂门口。

另两位中共莲花山支委成员——绰号“鹰爷”的海大鹰和以行医为掩护的盛世贤,也摇身一变成了副总指挥、“副河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