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 (第2/5页)
鸡叫头遍时,母亲就起来了。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开门出来时,天空还缀着眨眼的星星,一弯尖尖的月牙儿流泻着水一样的光,给小院落注满了安谧与宁静。她望了望天空,月牙儿的四周仍围着一个白蒙蒙的大圈圈儿,她心里不由暗暗一沉,天上出风圈了,还是挺大的风圈哩。她随手拢拢飘在额前的几缕乱发,自言自语地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可别变天呀。”
母亲进屋叫醒了三个儿女,一一分派任务:石磙与几位近门兄弟当“歪脖子”。“歪脖子”是迎娶时的一种礼仪:由或六或四或八或十名棒小伙,随迎亲车去新娘家,去时抬礼盒,回来抬陪嫁。碾子赶集将半扇猪卖掉大部,换些精致的酒菜。花妞的任务是清扫屋子,贴喜联。
母亲自己整待客的菜,再抽空剁点儿饺子馅,等张华过门后,晚上一家人乐乐呵呵地吃顿饺子。
石磙与迎亲的一行人赶到张店村口时,被张生挡住了去路。张生说:“你们是恩公祠的?”
石磙上前一步点了点头。
张生说:“请问您尊姓大名?”
石磙快人快语:“免贵姓何,我叫石磙,请问你为何挡我们的迎亲队伍?”
张生脸露不屑地说:“我挡的就是你们的迎亲队伍。”
石磙脸一嗔问:“请问你是谁?”
张生说:“我叫张生,是张华的弟弟。”
石磙不由愣了一下。
张生接着说:“我姐让我通知你们,这个亲不成了。”他说着从腋下拿出一个红布包说:“这是你家给我姐的见面礼,原物退回请过目。”
石磙不接红布包,耐着性子说:“这媒情大事能是小孩过家家?昨天还讲得好好的。我们人马三七地过来了,你们又变卦了,总得讲个原因,说个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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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碾子的喜事(5)
张生冷冷地说:“我不说理由为的是顾你家的面子!”
石磙一头雾水地说:“顾我家的面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生一脸冰冷道:“你非逼我说不是?”
石磙也冷笑一声说:“你今天要不说个清清爽爽恐怕不行吧?”
张生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说:“这可是你硬逼着我说的,你可别后悔。”
石磙顿时来了气说:“我后悔什么?我为什么后悔?你家就是赖婚也得有个赖的理由,你说吧。”
张生说:“我家退婚的理由非常明白,因为你哥何碾子是个地痞流氓——”
石磙的脸一下子变色了:“你凭什么说我哥是地痞流氓?”
张生哼一下鼻子说:“凭什么说何碾子是流氓你心里不清楚?”他说着将红布包朝石磙的手里猛地一塞,转身就走。石磙愣在那里,好一阵儿没缓过神儿。张生走出十几步开外,又转过身说:“何碾子已经被抓起来了,快回去想法救人吧。”
黎明一阵黑时,碾子就推着自行车上路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心里如翻倒了蜜糖罐儿,结婚是啥滋味儿呢?今晚就同张华睡一张床,将来生孩子,当爸爸……想想这些事儿,碾子觉得耳根子热乎乎的直发烧。
在碾子甜甜的思虑中,十几里土路,似乎眨眼工夫就完了。
这时,天刚大亮,莲池西头的集市,已人头攒动了。碾子选枝树杈,将大半扇猪肉挂上去,还未开张,就来了一胖一瘦两个戴大盖帽儿的,说是镇地税所的,问碾子报没报屠宰税。碾子不清楚还有这么多道道儿,忙分辩说:“俺不屠宰,报啥屠宰税?这肉是办喜事儿买多了,想处理掉一些。”胖大盖帽阴着脸说:“你家有没有人干屠宰?”碾子这下噎住了。瘦大盖帽用手敲着蓝皮文件夹说:“你叫何碾子,何石磙是你弟弟对吧?”碾子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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