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部分 (第2/5页)

身于父亲的龙威之下,李克载还真有些扛不住。在母亲和诸位娘娘嘴里,父亲是天底下第一好脾气,身为儿子。也确实少见父亲发怒。可越是这样,越是害怕。

辛姑娘的面容在脑海中闪过,撑住了他的左腿,而父亲早年所为又撑住了右腿,李克载咬牙抗声道:“父皇创制,儿臣不敢违!”

李肆气得嘿声冷笑。你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拿我来说事!?

当年李肆不立皇后,实是因皇后之位无人愿坐,又不想另娶新妇为后,伤了媳妇们的心,干脆虚了后位,实以三娘所领的贵妃为后。

这事放在旧时当然不可想象,可李肆跟段老头这对老少搅史棍的破坏力太惊人,李肆怎么荒唐怎么来,当时朝臣们是捏着鼻子认了,心中却老大不以为然。而现在,谁敢说皇帝虚后是荒唐之举,绝对会被朝野上下的唾沫淹死,而且说辞还一套套的。

但李肆终究是开国皇帝,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的三娘也令国人心服,兼之三娘肚子也争气,早早诞下李克载,嫡位虽有过争议,却没起太大风波。

这事放在李克载身上就不一样了,李克载即位后,没有皇后在,该以哪个妃子所出为嫡?莫以为效仿李肆封个贵妃就能当皇后看,今日贵妃能为尊,那是因为三娘这个人,而不是贵妃这个名。

所以,李肆绝没想过要儿子也学自己,来个“虚后位,以天道为惕”。

李肆冷声道:“你说的是朕给自己定的制,还是给你定的制!?你是觉得,事事都可以学朕?”

李克载自称“儿臣”,李肆也改口称“朕”,这话说得还挺重的,李克载脸色发白,身子也佝偻起来,但他依旧不屈地道:“儿臣愿践父皇之道……”

李肆终于忍不住了,蓬的一巴掌拍在书案上,咆哮道:“混帐!”

李克载也再扛不住龙威的重压,双膝跪地,但他已道出心声,心中一片坦荡,昂首直视父亲。

看着这小子酷肖自己的面容,眼眉却蕴着三娘的倔强,李肆顿生恍惚之感,怒气也骤然消散。

三十年了,自己来此世真的三十年了,儿子都大得能扛着红旗反红旗,再不是对自己百般崇仰,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小儿了。

一掌拍得书案上的奏章文书乱飞,多是东京“中极殿之乱”的报告,李肆的感慨又深了一层。此时的两院,乃至此时英华一国,也非自己能随心所欲,如臂使指的了。何尝不是又一个李克载,愣头愣脑,有了主见。

尚幸自己的调教终究是有成效的,两院的乱子未波及一国,甚至都只是乱在设定的框子里。李克载也只是想学自己继续虚后,不愿亏待意中人,而不是非要把意中人立为皇后。

思绪这么高起横荡,加之厅外响起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李肆的怒气骤然消散。不止是三娘,雨悠也来了,想必是早就候在外面。由此推断,她们也是支持李克载的。

心念瞬闪,李肆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么做有什么后果。自己也该明白!既有胆子左拥右抱,就得有本事料理好首尾!你若是找不到绝害之途,江山和美人之间就必须作个了断!朕给你半年时间!”

李克载一愣,父亲话里的意思他很明白,不仅要他安抚住段家姑娘,还要他拿出一套储位传承的方案来,说起来。父皇还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荒唐帝呢,居然要儿子来搞定储位传承的“祖制”。

接着他才惊喜交加,父皇其实是答应自己了!?

李肆不耐烦地赶人:“出去!朕可不想你娘扯上你,抱着朕的腿哭求……”

李克载暗自发笑,父皇也总是爱作大男子气概,母亲和诸位娘娘可不会这般低声下气。若是自己不在场,母亲拧腰肉,朱娘娘抛白眼。关娘娘抱脖子,其他几位娘娘挥手绢齐声鄙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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