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5页)

“就是野鸡!”女售票员回过头来笑着逗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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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唇愈发迷惑不解了,“野鸡不是飞在天上的吗?”

大家又笑起来,黑脸人看了看豁唇,不由说道,“这小家伙,什么事都爱打听。今年几岁了?”

“七岁。”豁唇说。

“那你妈妈多少岁了?”卖山货的男人不怀好意地问。

“妈妈五十八了。”豁唇转向老女人,“是吧,妈妈,我没说错吧?”

老女人有些愠怒了瞪一眼卖山货的人,然后一言不发地将坐在屁股下的塑料雨布抖搂出来,下车寻厕所去了。

人们愈发变本加厉地捉弄豁唇。

“你爸多大岁数了?”

“他六十四岁了,他属羊。”豁唇说,“妈属牛,我属狗。”

“你家住哪?”

“塔静。”豁唇说,“我家一个牛,两个羊,四个鹅,十三个鸡,一个狗。”

一直落落寡合的抱琴者也忍不住笑了,他歪过脖子看着豁唇。

“哦,错了。”豁唇翘了翘大拇指说,“临来时宰了个鸡,现在还剩下十二个鸡了。”

“那你有哥哥姐姐吗?”鹅颈女人问。她的声音很有磁性,大约与这声音是从那如隧道一样幽深的脖颈穿过来有关。

“有啊,”豁唇一五一十地说,“我哥在城里开着饭店,姐姐家的地板比我家的炕还漂亮。”

鹅颈女人刚要开口继续逗趣,售票员抢在她前面问豁唇,“你哥和姐家有孩子吗?”

“有啊,”豁唇不以为然地说,“哥哥家有两个梳辫子的,她们比我都高。姐家的是个小子,跟我同岁,今早我出来时他还哭,非要跟我来,妈说不带他,他就用弹弓打我妈的后脑勺。”

“那些孩子管你叫什么?”小木匠焦急地插言。他觉得这样能博得鹅颈女人的心。

“哥家的孩子管我叫叔,姐家的孩子管我叫舅。”豁唇得意地笑了。

“辈分倒没论差。”小木匠说。

“那你和你妈进城干什么去了?”鹅颈女人问。

“我爸犯了痔疮,把肠子都拉出来了,一天疼得坐不住,我和妈进城给他买药。”豁唇指着坐席下面说,“蓝包里都是草药,你们没闻到味儿吗?”

“没有。”小木匠嬉皮笑脸地说。

鹅颈女人看了一眼小木匠,小木匠冲她诡秘地一笑。鹅颈女人拉了拉衣领,然后将双臂抱在胸前,仿佛怕小木匠贪馋的目光会从衣领溜进前胸。

小木匠心想:“别装得那么正经!”

司机满面愁云地空手而还了。他跳上驾驶室摁了一下喇叭,然后回头对乘客说,“下车吧,今晚住在这里了,谁也别想走了。”

女售票员揶揄地对司机说,“我说没戏吧,叫你不要带东西去。怎么样,肉包子打狗了吧?”

司机一梗脖子,说,“你怎么老是火上浇油?”

售票员一努嘴,把黑皮票夹放在腋下,哼着什么歌下车了。黑脸人打开车门,东张西望地看了一会儿天,然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天知道,这档子事就这么给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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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精灵(4)

短发大嫂面色青黄地问,“住店要钱吗?”

司机说,“一宿两块,是炕。”

“这么贵呀?”短发大嫂忧戚地说。

“两块还贵?”司机说,“在城里才够买一根奶油冰激凌的。”

“店里有开水吗?”一直不声不响的孕妇问道。

“是温吞水。”豁唇的母亲刚好踏进车门,她接过话茬。她去过厕所后又进屋喝了碗水,知道那暖瓶里水的味道,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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