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部分 (第4/4页)

你师姊那般性情巾帼,只怕此时早已拍掌大笑,然后说道‘你的脾性何其火爆,怎么此刻扭怩起来,多半以为自己和古狐其实乃是并蒂莲之作合,所以不甚好意思吧’云云。”却见古狐秀眉微蹙,蓦然口中念念有词,袖衽轻弄,凌空作个手势。雪霸王附和咆哮,声音时高时低,俯首垂耳,温顺之极。金算盘不解其意,又是好奇,又是担忧:“古公子性多冰漠,有时却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他现在莫名其妙跳起袖舞,嗯嗯,很有些如巫舞之态,不晓得后面竟要做什么?宝源堂超度法事,可没有偌般一桩仪式啊。”也不见对方俯腰亲拾,只是十根乳笋手指虚形探张,似抚弄琴弦,遥遥挥舞,剑上的锈蚀状屑便扑簌簌脱落,隐约发出铮鸣声响,不多时,污泥烂藓纷纷除尽,断剑刃身,尽皆发出璀璨光芒。

金算盘本是稳重谨慎之人,若非钱财被“赖”,不得进入自己口袋,譬如以为当初风铃庵的尼姑们拖欠装潢修缮费用,便不会似在风铃庵门口搭着帐篷日夜骂讨一般失了脾性气度,然而此刻见了那断剑之晶莹流萤之状,果真教人目眩迷离、神驰意醉,终究忍不住大喝一声:“好!”话才出口,惊觉失态,急忙将袖衽朝嘴巴塞去,虽然掩口而住,还是不免惹得李念狐侧目而视,半是厌恶半是恚怒。白老虎也瞪圆了眼睛瞧着他,目中立时充满霸王气息,凌厉逼迫,唬得金算盘双腿酥软,胸中一颗心砰砰乱跳。反观之古狐,依旧不假颜色措辞,双手臂膀凌空虚舞,那断剑竟离地而起,蓦然一声清叱,两串佛祖登时金光大照,彩焕佛光之中,斗射出数道亮柱,灿若白银、烂胜结雪,编成一张奇异罗网将断剑囊裹其中。须臾一片白晶晶氤氲四下散开,待气息化尽,却见半空之中,赫然悬着一柄靓新华美的长剑。金算盘禁不得又要咦呼,幸赖他反应甚快,忙不迭先咬紧了牙齿,心想:“不想镌刻了《般若蜜多心经》要旨的檀香木佛珠,竟有如此功效,便如古之名医,举手抬足之间即可活人肌血,哎!何止是相当于活人肌血,简直便是起死回生、枯木逢春了。”转念一想,又自觉判断过于偏颇,世间镌刻经书的佛珠许多,除了《般若蜜多心经》,也有刻上《南华经》、《罗汉金刚经》、《大悲咒》的,却没有听说过那一串类似的佛珠倒能够显此神通,说不得究其根底,还是古狐法力高强,搬弄造化、施展玄术手段所致。忖及于此,他更添一层心思,但觉古狐本领,远在穆双飞之上,此人不知什么缘故,偏偏欲对自己的兄弟不利,再要狠下心肠,只怕穆双飞难逃其毒手。

古狐微微莞尔,半忧半喜,此刻拜祭故旧,自然十分愁足,可是终究将其魂魄之所依归复完整,未免胸中亦是大慰,口中叹道:“我东奔西走,没有一刻清闲,却将你栖魂之物给耽搁了,赎罪赎罪。”金算盘愣了愣,不想眼前之剑,竟然就是栖魂物事,暗道此番可是万事俱备,东风也不缺了,接下来,该是做上一场法事超度重魂陈魄。古狐虽然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然他法力高超,见识手段卓绝,料忖做场法事,其实能有几难?

古狐将那重生金剑放入一个匣内,便如变戏法一般,那匣子乃是桌后摸出,浑身上下青靛半蓝,然后合上盖子,轻轻将之摆放于桌旁近贴处的一个凹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