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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哭著喊媽媽,我的朋友抱怨早上出不了門。」

禮子不出聲,孩子,哭聲,她恍惚。

「禮子倦了,讓她休息吧。」

看護進來,起疑,問她們:「在喝什麼?」

惠明答:「西柚汁。」

她們都不是老實人,在江湖找生活奔波吃苦已久,都很有一套,真不知可否成功變型做回溫馴的家庭主婦。

第二天一早禮子出院。

禮禾對她說:「媽媽不知就裡,你別叫她傷心。」

「明白,我已完全甦醒。」

「把你送往北極圈都沒用,逃避不是辦法。」

禮子微笑,可是她身邊的人都說不認識王志誠,這難道不是逃避嗎?

她回到母親家居住,禮禾著她每日上午十時到她診所。

禮子說:「改下午三時。」

「不行,你一定得振作地早上起來,我情願你打中覺。」

禮子明白姐姐是為著她設想。

母親張羅一天五頓清淡食物,並且找人煎中藥給禮子寧神,滿室藥香。

上午,到禮禾處做她當天第一個病人。

禮禾說:「這張絲絨沙發十分舒服,你可以躺上去鬆弛。」

禮子把一張毯子蓋在上身。

「你過去的行為愚不可及。」

禮子心平氣和,「是……傷害自己,企圖令對方的傷害更深。」

「看樣子額角撞擊受傷終於叫你頭腦清醒。」

禮子苦笑:「為什麼惠明與寶珍沒有我的悲慘遭遇?」

「人家比你聰明,懂得避重就輕,你是生活白痴,不知人間險惡。」

「也許我命該註定受劫。」

這時,密雲忽然遮住太陽,治療室陰暗起來。

禮禾輕輕問妹妹:「你的夢境裡,可是時時出現一間小房間,房裡,有一對母女?」

「啊,姐,我與你提過多次。」

「讓我們找出原因可好?」

禮子忽然害怕,「姐,為何我潛意識中有這對母女?」

「她們可是新聞人物,前一陣子,你是那樣投入家暴新聞。」

「起先我也以為如此,可是一次又一次,夢境重複,房間裡細節越發清晰。」

「意識會如一支畫筆,每一次添加一些細節。」

禮子說:「某一日,我閒著無事,將房間繪圖,你可要看一看?」

「你帶在身邊?」禮禾意外。

「一切都裝在我私人電腦里。」

她起身取過手袋,取出電腦,接上印表機,印出圖像,禮禾接過一看,「嗯」地一聲,仿佛受驚,她輕輕說:「禮子你繪圖技巧益發進步,我記得你小時候曾經想做漫畫家。」

禮子微笑,「到今天還想得發昏。」

她又將另一張圖畫印出。

禮禾問:「這又是什麼?」

禮子答:「那對母女。」

禮禾一看,臉上變色,她雙手微微顫抖。

「重複的夢,朱醫生,佛洛依德會怎麼說?」

禮禾輕輕放下兩張畫,不再言語。

禮子輕輕說:「那少婦蹲在牆角,懇求我照顧幼兒,她明顯受了重傷……」

禮子聲音低下去,終於睡著。

禮禾站起回到辦公室,她用電話找到於律師,「啟韶,她完全記得,又完全不記得。」

於啟韶回答:「你可有向她透露真相?」

「我真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是醫生,有話直說。」

朱禮禾苦笑,「醫生最大苦差是向病人或家屬說出真相,你可否仗義擔當這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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