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5页)

,看谁有兴趣和胆量来演韩世忠。”这个时候演《战金山》,分明是打出了抗日的旗号。上海这个地方的租界虽然仍就保持着合法的自治权,人称“孤岛”,但日本人的势力无孔不入,出演韩世忠,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两人商议定了,白荷衣回家把金银细软现钞等收了,装在一个描金楼阁图画的漆盒内,用块旧桌布包了,夹在一些衣服、戏装、头面、旗靠等里头,让老刘先用车搬到琴家去,自己过会儿就去。老刘走后,他叫来两个负责打扫浆洗的下人,付了两个月的佣金辞了他们,然后楼上楼下关着门窗。这时忽然大门被人推开,他回头一看,脸都吓白了,蹬蹬蹬退后三步,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人自是梅文徽,他衣衫不整,篷头乱发,脸也红着,喘着粗气,指着白荷衣骂道:“你干的好事,倒有脸来问我!你把谢小姐害得不死不活的,往医院一扔了事,偷偷溜了,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白荷衣怒道:“你自己设计害我,反倒说我害人,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梅文徽冷笑一声,道:“我设计害你,你有证据没有?你拿得出来,我陪你上巡捕房红头阿三那里去,任你处置。”谢小姐虽说是来偷绣画的,但东西已经被白荷衣取回,谢小姐又不会自己承认来此的用意,和梅文徽的关系等等,白荷衣确实是没有真凭实据。

他没想到天下竟有这样无耻的人,气得浑身打颤,道:“梅文徽,你这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你想要我师妹的绣品,得不到,就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你也配姓梅!”末了这一句,是想了同是姓梅、同在梨园的梅兰芳梅老板,人家品质高洁,才配得上这个“梅”字,你梅文徽姓梅,实是辱没了这个姓氏。

梅文徽被他的呆气反惹得笑了,说道:“好,好,好。你们是高雅之士,我是下三滥。我下三滥还不是被你们逼的?那天我是真心实意赞她好,说一句想买,也不过是要表示一下渴慕小心。谁知道她冷着脸、端着架子说什么?啊,‘我家的绣品,只做家用,从不出售’,哼哼,你家,你秋家也不过是洋买办,资本家的走狗,又是什么了不起的清贵人家了?要是她外祖家还有个说头。小毛丫头,狗眼看人低,自以为了不起。还有你师父,我去向他提亲,他推三阻四不肯答应,拿蹻装样。大家都是一样的唱戏出身,谁又比谁更高尚些?我好意提亲,低声下气,是看得起你们,你们却爱搭不理,太不把我看在眼里了。泥人也有人土性,谁又是好欺负的?”

白荷衣听他说来,倒像是他受了极大委屈,真是好笑,听到提亲这一节,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琴湘田和琴太太都不曾言及,便分辨道:“师妹早就定过婚了,未婚丈夫上前线打仗去了,她父母要带她走,她不愿意和未婚丈夫离得太远,这才住在师父家,一边等他的消息。你去提亲,师父当然要回绝。”他这段话前两句是实情,后一段就是生造了,为了维护之琬,他是什么都能做的。

梅文徽愣了一下,强辩道:“我怎么知道?你师父又没说。他言语中鄙视人,我听不出来吗?”

白荷衣岂容他说师父的坏话,鄙夷地道:“师父怕师妹难过,从不在人前提起。再说,你好意提亲?你会是好意吗?你不过想把师妹娶过去,让她替你绣东绣西,你当你的用意人家看不出来?连我都想得到,何况我师父?你儿子见也没见过师妹,怎么就知道她模样人品好是不好?提的什么亲?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梅文徽被他说破,恼羞成怒,道:“我看你才是司马昭之心,你把她留在身边,难道又会有什么好心?”

白荷衣气红了脸,道:“梅文徽,你不要含血喷人,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心思龌龊。我待师妹是清清白白,天日可表。我尊敬她爱护她,哪有一丝一毫的不敬之处?我还有话问你:那天晚上,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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