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页)
孩,那就生男孩好了,等本善和公公家来,看到又一个哇哇哭的小不点,该是何等欢喜呀,只是,好久才回来啊。这么想着,迷迷糊糊睡了,鸡叫头遍的时候,似乎有动静,狗在叫,有人进了院子,而且不止一个,她吓得头发要直立起来,窗外月色还好,这时窗户上映出一个人影,一个她熟悉的声音传来:“婶子,我是你的秃子侄儿,这些天本善不在,你怪没意思吧,我领日本皇军来给你解解闷。”接着是几人得意的淫笑。
“你们滚开!”慧芸又气又急又怕,她紧着穿衣,手哆嗦着,“我要喊人了。”
“皇军在此,你喊谁?谁敢来?谁来宰谁。”王秃吓唬她,他熟悉慧芸脾气,果然,慧芸马上换了口气,低低哀求他:“求求你,走吧。”“开门。”“我不开。”“老子跺门了!”“你别,我孩子在这,你吓着他了。”
门咣地被卸了下来,几把手电在她身上乱晃,慧芸叫一声,天乐惊醒了,满脸惊恐,抱住娘,王秃伸刀架在天乐脖子上,对慧芸道:“乖乖地听话,要不先杀了他。”“别别别,你拿开刀,我,听话。”“把衣服脱了。”
慧芸搂紧了天乐,她感到孩子在剧烈哆嗦,她心疼极了,也恨这些禽兽恨得要死,“我把天乐送给奶奶,”她说,“要不,我死也不从。”她手一直拍着天乐,“儿子,别怕,天乐,睡吧。”“不怕你耍花招,”王秃讲,“你一家的小命现在都攥在皇军手里,你能让皇军欢喜,我说情,放了你老公公和本善,不听话,死拉死拉,你知道,如今可是日本人的天下。”
慧芸瞪着他那张丑恶的脸,不知该如何诅咒他,她抱着天乐下床,王秃笑嘻嘻地在她屁股上摸了一下,慧芸恶心地要吐出来,奶奶屋里已经亮了灯,门口有一个人拿枪站着,王秃跟着她,慧芸喊奶奶奶奶,老太太一迭连声应着,开了门,慧芸扑进去,把天乐交给奶奶,抱了老人哭起来:“奶奶,我不从,他们要杀天乐。”
“天杀的日本鬼子,遭雷打啊。”
“奶奶,我走了,天乐交给您老人家了,您多保重。”
“好慧芸,你去吧,这不怪你,奶奶不怪你。”慧芸脸色极其难看,老人拉着她的手也哭了,天乐此时才哭出声,他伸手要娘,“别难过孩子,咱不丢脸,谁都知道你是咱镇上最贤惠最懂事的媳妇,这是他们逼你的,不是你的错,谁也不会说你什么,本善也不会说你,更不会嫌你,你还是麻家的好媳妇。”慧芸脸上露出一丝艰难的笑,慢慢瘫软在地,老人看见她胸口插着日间磨过的剪刀,血已经淌了满地,惊得魂飞天外,和天乐一起喊她,慧芸已没了声息,太太抱了慧芸尸身,嚎啕大哭:“孩子,没人怪你,你怎么走这条路。”王秃听到不对,探头一看,吓得转身就跑,老人放了慧芸去追,门槛绊了一下,摔倒在院里。
这一次激起了极大民愤,几百镇民抄着家伙找日本人算帐,河野跑了,此后再没敢来磨角楼,王秃家门给泼了粪,他的瞎老爹让孙子用拐杖牵了他,一手握了菜刀,满镇子找他,哪里找得到,从此,瞎子再不去麻家串门,把自己关到小屋里,直到死,再没出来过。王秃也消失了,有人说他在某地给人砸了黑砖,过了很久,才知道他去郝寨投奔张开岳了。
三天后,慧芸下葬,她的葬礼是磨角楼有史以来最隆重的,远远超过了后来麻世霖葬礼的规模和规格。不止镇上的人,方圆村里都派人来吊唁。一路人山人海,挤拥不动,从家起灵,走几步就要接受乡亲的路祭。送她的鞭炮声,从开始放起就再没停歇,十几家唢呐班子,没有人约,都到了,用最哀伤的曲调为她送行,每个村里年龄最长、威望最高的人,都来她灵前进香祭酒追思。老太太曾坚决反对这样,说她小小孩子,受用不起,但她谁也说服不下。她既是自豪,又感到无限伤悲。在烧纸人群里,她看到香香,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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