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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六月酷热难耐,太阳像个复仇的无赖发疯般的抽打着大地上的每件事物,当然也没放过鲍震黑油油的脊背。鲍震是北方人,来这南方沿海省份不过几个月,十分不习惯这里的湿热气候。尤其是最近,整个莽龙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蒸笼,躁得人发狂,所以他这两天总是对着手下唠叨:“老子要是后羿;就他娘的把十个鸟太阳都射下来!”
湿热的天气已经让他十分不爽了,这会趴在草地上就更别提多难受了。地上更加湿热;却是蚊子和臭虫的天堂。它们在这里称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无论你是什么样的盖世英雄只要是在他们的地盘上,只有坐着挨宰的份。这会儿人见人怕的黑面阎罗,在虫儿们的眼里也不过是一顿美味的大餐而已。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到半个人影,更别说是鲍震苦等的“主顾”了。早已忍无可忍的鲍震气的直骂娘:“王八蛋,哪个混蛋放的暗号!老子回去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正骂着,突然几声熟悉的布谷鸟鸣从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鲍震的精神随之一震,回头小声命令道:“小的们,抄家伙,有鱼咬钩了。”
几十名同样赤膊的大汉马上将丢在手边的钢刀拾起来,压低身子,将自己小心的埋进峭壁上半人高的草丛中。
不一会,远处传来马蹄声和模糊的话语,渐渐地一只大型的镖队出现在看似平常的山谷前。镖队有二十几辆镖车,从车辙的痕迹看应该没带什么重物。凭着自己的经验;鲍震推断出这是个返回的标队,货物已经交付,镖银也一定在他们的身上。护标的镖师很多,大约有一百多名。他们全部身负刀剑,一个个神清气爽,像群刚刚凯旋归来的士兵。镖队中间有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身份明显要高出其他镖师一等。这几个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名大约三十多岁的汉子。他面容俊朗、身型匀称,举手投足间透出儒雅的气质,然而背上的一柄长剑却分明表示:他并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书生模样的汉子见队伍马上就要进入前方的山谷,便大声喊道:“大家在加把力,尽快通过前面的山谷。过了山谷就有片树林,我们中午就在那里好好歇歇。照这个速度,咱们在过两三天就能回家了。”
另一名骑马的标师听了打趣道:“我看罗总镖头是想念家中的娇妻,恨不得马上飞回去了。”
姓罗的镖头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情,平淡的说:“说不想是假的,不过更主要的是前面的山谷地势险要,若有贼人在这里设伏,那咱们连退路都没有!”几位骑马的标师听到这都收敛了笑容,远眺前方的谷口。
刚才那名打趣的标师挨近总镖头小声说:“罗总镖头,咱们离开不过三四个月的光景,这里不会出现什么狠角色吧?你看着大热的天,兄弟们已经赶了一上午的路了,恐怕这时候再让他们加快速度,会有人受不了的。”
罗姓标头微微皱了皱眉:“洪镖头,我也不是不近人情。只是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咱们不得不加倍小心。若是平常的年月,莫说是三四个月,就是三四年也不会出一帮强盗啊。这样吧,洪镖头,你跟兄弟们说,到了福州我罗某请客,一定好酒好肉的伺候各位!”
洪标头见总标头已下定决心,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便将马鞭轻轻一扬来的镖队的前段,回头对着大部队喊道:“兄弟们,再加把劲。早一天到福州,就早一天到罗总标头家吃个痛快!”这句话果然振奋了大家的精神,镖师们卯足了力气,浩浩荡荡的向山谷走去。
鲍震远远的望着这一行人,心中的喜悦慢慢的将眉头的皱纹捋平。这一个月的“生意”惨淡到了极点,山寨的二三百名兄弟整日像群饿狼一样到处寻找猎物,可忙活了半天也不过逮到些小鱼小蟹,再这样下去不过一两个月,兄弟们就只有喝西北风的份儿了。看着这样一个庞大的标队,鲍震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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