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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臉問緊跟在她身後,如根小尾巴似的大弟弟,「灶堂里可燒了熱火?」

她臉色放柔了,蘇槿瑜便咧嘴笑了,「燒著呢。柴火不夠,我又去山上砍了回來。」

不知想到什麼,他的笑容飛速收了,拉著蘇槿時濕答答的衣袖,悄悄看了一眼不遠不近地跟著的小豆丁,「阿姊,豆豆挺可憐的,瘦成那樣,一定吃了很多苦,不像我們以前過過好日子。多用了柴火,你別罵他,別生他的氣,我再去砍……我們等等他吧……」

蘇槿時頓住腳步,抬手在蘇槿瑜的頭頂憐惜地揉了揉,目光放空。

原本,她已經躋身為京城貴女中的一員,她的父親也是京城裡的大官。還升了官。

可沒多久,家裡突然來了一群人,抄了他們家。她還什麼都沒弄明白,就跟著父母回了家鄉。

她花了一夜,明白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都沒有了,包括自己定下不久的親事。家裡的現狀甚至不如父親考上狀元前。

她是隨著父母從家鄉走到京城,再走回家鄉的,很快便能適應現狀,收起在京城裡學會的貴女的挑剔與講究,弟弟妹妹們就不一樣了。

他們在京城出生,從未受過半點苦楚,因為突然什麼也不能被滿足,哭鬧了好一陣。

好不容易都安撫下來,他們的母親又撿回來一個人。原本就縮衣節食的家中雪上加霜。

她不高興他的到來,不過,她從不會忤逆母親,所以選擇接受。蘇槿桅和蘇槿笙年幼,被人分了食,哭鬧不已。

蘇槿時有心不勸,卻見自己的大弟弟自顧自地難過了一陣,便高興地把自己的吃食分了出去,又安撫了弟弟妹妹,還跑到她面前來安慰她……

真是個傻憨憨!

「你等著他,早些帶他回去沐浴更衣。我先回去沐浴,叫娘安心。等你們回來,我便去找爹。」她往後看了一眼,「豆豆……這名兒挺貼切的,他既是不肯說名字,就用這個吧。噢,對了,他的身形比槿笙略小,找件槿笙的舊衣裳給他換上。」

她接受了小豆丁的加入,可那小豆丁卻對他們排斥得很。來了半個多月,如同一匹桀驁的幼狼,總是一個人待著,什麼也不說,對誰也不理,甚至不肯沐浴淨面,成日裡把自己整得和焦炭一般的顏色,只在開飯的時候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眼見得大夫搖著頭再不願給蘇母開藥,便想讓母親事事都如了願。

自家中變故,蘇父就嗜上了酒,回鄉的路上還收斂些,到了家鄉,與親人鄰友們打了幾回交道,便住在酒罈子裡了。

沐浴完出來,換了身乾淨整潔的舊衣裳,見母親靠在椅子裡含笑看著兩個孩子玩泥巴,精神頭還不錯,打了聲招呼就走了出去。

出門後,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大夫說了,這一日是把往後的精神頭都借過來了,好過成日裡沒精神的模樣。

村里攏共就一處沽酒的地方,實在好找。蘇母或是蘇槿時每次過來找人的時候,都會給幾個錢,讓酒家當家的幫他們把人扛回去。

蘇槿時遞出幾個銅錢的時候,心裡揪著難受。

原本家裡靠著她的母親的繡工,還能去縣城裡接些活計來做,支撐家用。可是父親這般,讓家裡一個月余不了幾個錢,母親再一病,錢罐子便空了,母親又將自己過冬的錦襖子都拿出來叫她去當了,才勉強維持。

蘇母是知道自己用不上過冬的衣物了罷。只是她不想放棄,還是堅持著給母親請大夫。又時常有不知明的善人往她家門口放藥材,這才到現在還能有點余錢。

「伊伊來了?正好,把酒錢給結了吧。」

伊伊,是蘇槿時的乳名。因著她生在秋日,美眸似水。

蘇槿時抿了抿唇,「這些就是酒錢了。」

林滿倉擦手的動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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