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5页)
“明白了就好,”无名将身子倚向墙,“这会儿,你总可以睡了吧?”
“睡?!”
她侧过身叹着长气。
“听了这些大耗子们的贼事,这会儿我可明白,方才你说的死人并不比活人可怕的道理了,可我闭了眼就会听到他们淫秽的笑声……”她眸中有着担心。
他睨着她,“你担心我打不过他们?”
“不!”她摇摇头嘟囔,“我相信你的本事,只是,你先前老嫌我粘人,这会儿,谁知会不会趁我熟睡时,索性心一横将我扔给那群豺狼,好让你能安静度日?”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他冷冷而语别过身子,“只不过,有关你的人身安危我得向菊妃负责,所以,你大可不必操这个心。”
责任?
这就是她对他仅有的意义?
算了,她叹口气,这颗心早已被他伤惯了,他若不对她冷言冷语,她反而要觉得不对劲。
闭上眼,她不再作声,由着窗外雨声淹没了屋内的安静。
夜雨凄迷,无名无声无息起身,他先将铁盆里的火偃熄改用油灯照明,再将窗轻掩,方才屋里为了取暖燃着柴薪,所以是将其半开着的,这会儿,土炕上的她已然入眠,他即起身拉阖,就怕她在睡梦中遭风寒侵袭。
一切安妥,就着油灯橘芒,他站在炕床边,凝睇那多年来缠紧在他心头不放的玉似小小可人儿。
夜雨蒙眬,灯影幻迷,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少女的问句。
“你究竟有没有一丝丝的喜欢我?”
一丝丝?
没有——当然没有!
他对她的感情从来就不是用一丝丝或一缕缕来计数的。
他对她,像那时时嚷着要决堤的黄河,像那始终款款摆荡的长江,像波涛汹涌的浪沧江,从来,从来都不能以涓滴计数的。
那一年,她不单是从屠老四手上救下了他的人,也救活了他干涸枯竭的心灵。
炕上沉睡中的齐珂珂一头青丝如黑绢流瀑,有着精雕细琢、难描难绘的清妍,她稚气的脸上永远散发出那种热爱生命的夏日神韵,亮亮地,日一般的灿艳,也难怪会深深吸引住生活在阒暗中的他。
这趟寻痴之行,对他是个苦差,却也是个优差。
虽然,他终究是要将她送至别人怀里,可至少,他可以有这样静静地凝睇她睡容的时光。
对于她,这样他就心满意足了,她是个玉做的搪瓷娃娃,娇贵得很,碰不得。
真心喜欢一个人,让她获得幸福比拥有她更为重要!
她是朵娇贵的幽兰,禁不得风雨,你的未来,不适合她!
菊妃的话他都懂,他也正不断地试图要截断珂儿对他的好,可他无力遏阻自己对她的感情,就如同,他无力遏止日出东方。
思索间,无名突然转移了神识,只因外头男人们的话语吸引住他。
“老大!你能肯定这回咱们盯上的那头肥羊会打这儿经过?”
“废话!由南唐回他北方老家,不打这儿过难不成他还能用飞的?”莫蔼嘿嘿笑道:“那姓杨的老头儿倒不是笨蛋,知道这一路上的风险,他这趟回老家兵分五路,可听说那最值钱的家当还是跟在他身边的,他特意聘请当今江湖上第一镖局——定保镖局的总镖头段殷山及那些个经验老到的镖师一块儿上路。”
“老家伙好大的面子,”问话的男人吸了口气,“连那号称『只掌断阴山』的段殷山也请得动?”
“那还客气?”莫蔼哼哼作声。
“堂堂一个南唐国告老还乡的宰相,这么多年来自然也在江湖上建立了厚实的人脉,姓段的听说和这杨慷举尚有八拜之交,这么重要的货自然是得亲自出马了,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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