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5页)
煮芋头说:这些东西都是我小时候常吃的。
但愿都合您的口味。我将芋头推到她的面前,李曼姝用手捏起一个开始剥皮。
菜都上齐了以后,我也拿起了筷子。李曼姝无声地吃饭,她真是饿了,一会儿就把碗里的八宝粥吃尽了。我喊服务生再来一碗,这回我给她换了皮蛋瘦肉粥。
见李曼姝津津有味地吃皮蛋粥,我有意地试探说:刚刚我在家里穿旗袍的时候,您说这是老祖宗的贡献,您是满族人吗?
李曼姝似是而非地点点头,好像对我所问的问题兴趣不大。
我知道她在回避这个问题,便心有不甘,掘地挖金般继续问:您在这座城市生活过吗?听说过慰安妇的故事吗?二战期间这座城市曾经是日军的大本营,仅慰安馆就有四十多处,女人们在这里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她们大多来自中国、韩国、还有日本,二战结束后许多慰安妇要求日本赔偿,可最近我看到东南亚媒体报道有一位亚洲的女大学生居然呼吁:二战期间的慰安妇应该为自己当年的献身行为而自豪,说慰安妇舒缓了士兵紧张不安的情绪……
什么?这话是谁说的?!李曼姝未等我的话音落地就抢着问,说这话的人根本不知道当年慰安妇的真相,那是女人被畜牲摧残,根本不是人活的样子。李曼姝将碗推到一边,她的眼睛里喷出了一股愤怒。
可您了解当年的真相吗?如果您是历史真相的见证人,别说您丢了一个包,就是丢了十个包,本市政府也会赔偿您,作为历史的见证、慰安妇的见证,如今实在是寥寥无几了。见李曼姝不语,我加快了语速说:李曼姝女士,不瞒您说,您前两天在八角楼前转悠时的情景早就引起我的注意了,我们这座城市为了保护八角楼这座古建筑,正在寻找当年慰安馆的见证人,您如果能站出来指认,会为这座城市带来真实的历史记忆,尽管它证明了民族的耻辱,但一个不忘耻辱、承认失败的民族才是有出息的民族。我进一步激发李曼姝的情绪。
不知是赔偿手包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我阐明的大道理起了作用,李曼姝沉思了片刻,最后摇晃着站起身说:走,到八角楼去。
机会终于来了,这是一次非同寻常的新闻机会,我必须大张旗鼓地制造舆论。我边走边给报社和电视台、电台的朋友打电话,让他们速来八角楼,与城建会议有关的重大新闻将在这里发生。
我的朋友们真够哥们,他们在我和李曼姝到达八角楼的时候也抵达了那里,几乎与我们同步,而他们距八角楼的距离可比我们不知远了多少倍,这就是记者抢新闻的职业特点。
李曼姝在八角楼前停下脚步,用手指指它说:就是这里了,真的就是这里了,扒了皮我也认识它的骨头啊!
说着,李曼姝向楼上望去,她的脸突然老泪纵横,双肩颤动,就像高烧前打摆子一样。就在我试图上前搀扶她的时候,她的喉咙发出了悲愤的哭声,开始声音很小,最后竟一声比一声大起来,这哭声持续了十几分钟,李曼姝手上的一条绢丝手帕全湿透了,围观拍照的记者被老人的哭声感染得红了眼睛,纷纷上前拍照。
我迎着闪光灯,扶着李曼姝往楼上走,我的情绪被她的情绪感染着,心情如铅一样沉重,我不时地用纸巾擦脸,生怕别人看见我奔流不息的泪水。65年前,李曼姝正是从这里踏入了屈辱的人生,这屈辱在她的内心掩蔽了六十多年,她不愿意说,不愿意承认,生怕被不谙世事的人们看不起,而今天她勇敢地站出来指认八角楼全是因为当今有些人对慰安妇的曲解,诸如东南亚那位女大学生的言论……这证明李曼姝到底是一个真实正直的人。
上了二楼,走到左侧第三个房间的门口,李曼姝突然停了下来,她四处看看,又望望楼梯上涌动的记者,等记者们纷纷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李曼姝颤抖着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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