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部分 (第1/4页)

意,她的心大大的好”,还说,“租房子的格利德④已经很久很久没给了”。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立刻让她“住嘴”,说,她说什么“出于好心”,那是撒谎,因为还在昨天,死者还停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她就为了房子在折磨她了。对这些责难,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满有道理地反驳说,她去“邀请那位太太和她的小姐,可是她们不肯来,因为她们是高贵的太太和小姐,不能到不高贵的太太这儿来”。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立刻向她“着重指出”,因为她自己是个邋里邋遢的人,所以她不能判断什么是真正的高贵。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不能忍受这种侮辱,立刻宣称:“我的法特尔·阿乌斯·柏林,是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走路的时候双手总是摸进(插在)口袋里,嘴里一直在说:呸!呸!”为了逼真地模仿自己的法特尔,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从椅子上霍地站了起来,把两只手插在衣袋里,鼓起腮帮,嘴里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好像是在说“呸——呸”,所有房客们都高声大笑,预感到就要打起来了,故意对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表示赞许,给她打气。但是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已经感到忍无可忍,立刻“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高声说,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也许从来就没有法特尔,她只不过是一个住在彼得堡的、喝得醉醺醺的芬兰女人,大概以前是在什么地方当厨娘,说不定比这还要卑贱。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脸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尖声叫喊起来,说,也许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根本就没有法特尔;她却有一个法特尔·阿乌斯·柏林,他穿着很长的常礼服,一直在说:呸,呸,呸!”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轻蔑地说,她的出身是大家都知道的,这张奖状上就用铅字印着,她的父亲是位上校;可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的父亲(如果她真有个什么父亲的话),大概是个在彼得堡卖牛奶的芬兰人;最有可能的是,她根本就没有父亲,因为直到现在还弄不清楚,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的父名是什么:是伊万诺芙娜呢,还是柳德维戈芙娜?这时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气得发狂了,用拳头捶着桌子,尖声叫喊,说她是阿玛莉—伊万,不是柳德维戈芙娜,说她的法特尔“叫约翰,当过市长”,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的法特尔却“从来也没当过市长”。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听起来相当平静的声音(可是脸色发白,胸部剧烈地一起一伏)严厉地对她说,如果她胆敢,哪怕敢再说一次,“把自己那个坏蛋父亲跟她的爸爸相提并论,那么她,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就要扯下她的包发帽,把它踩个稀烂”。一听到这些话,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立刻在屋里奔跑起来,还拼命叫喊,说她是房东,叫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马上从这所房子里搬出去”;随后又不知为了什么扑过去从桌子上收起那些银汤匙。吵闹声、叫喊声、哄笑声乱成一片;孩子们哭起来了。索尼娅急忙过来拉住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可是当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突然高声叫嚷,提到什么黄色执照的时候,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一下子推开了索尼娅,冲到阿玛莉娅·伊万诺芙娜跟前,想立刻把扯下她包发帽的威胁付诸实现。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开了,彼得·彼特罗维奇突然出现在门口。他站在那里,用严厉而十分注意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这一伙人。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急忙向他跑去。

①法文,“充分”之意。

②德文,“内衣”之意。

③德文,“太太”之意。

④德文,“钱”之意。

“彼得·彼特罗维奇!”她大声喊,“您可要保护我们啊!请您告诉这个愚蠢的贱货,让她知道,可不能这样对待一个遭到不幸的高贵的太太,这可是犯法的……我要去见总督大人……她要负责……您可要记住先父对您的款待,保护我们这些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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