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第3/5页)
墨衣的男子站在窗边,望着从屋檐流淌而下的无根雨水。
多年前的下雨天,他打伞自她楼前走过。无意识地抬头,望见二楼窗口那个小小的人。她趴在窗边,仰着脸,怔怔地望着薄薄的雨幕。她其实是很爱哭的人,看话本子会哭;吃辣椒会哭;做了噩梦会哭;第一次来葵水会哭;跟他吵架也会哭。但只有那一次,让他觉得,她是真的,真的,难过了。
他抬高了伞柄,开口问她,“喂。你怎么看起来快要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那个小人惊慌失措地垂下眼眸,定定看了他许久,然后微抿住唇,摇了摇头。“没有。”眼中却分明是温润的光泽。
经年之后,当他终于明白她在难过什么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远赴他乡。为了另一个人。
“我愿代他前往,请楼主成全。”月凉如水,她一袭白衣胜雪,身姿亭亭。清浅的眉目里,再也找不出一丝有关于他的眷恋。
“楼主重伤初愈,雨雪天不宜临窗。”透过厚重的雨幕,卜二撑着一柄油纸伞正穿过幽长竹径。地面湿滑,他背着药箱步伐略显蹒跚,风吹起他的长袍,越发衬得他形销骨立。一晃多少年,这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也终于老了。
薛清夜静静站着,看着他一步一滑地走到檐下,方才关了窗。
“楼主的剑伤已无大碍,再有三个月便可恢复。”卜二一边替薛清夜换药一边嘱咐,“楼主体内的寒毒未清,万万不可受寒受凉,否则定会引发旧疾。”
薛清夜在对面,凉凉看过来,“三个月。”
“三个月内,楼主切不可动用内力。”卜二承受着那寒凉的目光,解释道,“楼主常年为寒毒所苦本就是强弩之末,更何况那是夏领主的一剑。那一剑换了旁人,怕是。。。。。。再者,楼主又因叶丫头的事郁结于心,如此种种才最终导致了此伤反反复复半年难愈。这。。。。。。”
薛清夜开口打断,“蓬莱之行,定在一个月后。”
卜二包裹纱布的手顿了顿,“万万不可。收复蓬莱虽然势在必行,但它绝不值得楼主以身犯险!”
“蓬莱不值得,但阿叶值得。”薛清夜抽回了右手,自己做最后的包扎。他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允她去蓬莱,不过是想让她见尹默一面哄她高兴。到时他再亲自去接她回来,再大的气也该消了。
“大婚一事的误会,楼主与叶丫头慢慢解释便是。蓬莱之行却是万万不可。。。。。。”
“扑扑。。。。。。”羽毛与空气摩擦的声音打断了卜二的义正词严。灰色的鸽子落在窗檐,歪着脑袋看着窗边的两个人,“咕咕。。。。。。”叫了一声。
男子推开窗户,伸手取下鸽子脚下的信笺。信笺的一端呈赤色,表明其重要性。
只一眼,男子便随手将信笺丢在窗外。
“让西泽来见我。”声冷如冰。
赤首白底的信笺一落入雨水,颜色竟越来越浅。在那迅速消融的透明里,能依稀看到四个字,“东方有异。”
薛清夜转过脸,看着卜二似笑非笑地开口,“二爷。如果这一次我不去,阿叶就真的要被人抢走了。”
*
“阿嚏!”裹着狐裘抱着暖炉窝在屋里的苏叶,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喷嚏。顺便惊吓了一旁正在捣药的红衣小童,一个手颤石杵差点砸到自己的手。
她一定是故意的!红衣小童愤愤地瞥了苏叶一眼,敢怒不敢言。女人就是小气,不就是偷偷把塞了双鞋在她被窝里么,居然公报私仇,以白护法眼疾为由使唤他没日没夜地捣药。可怜他的小胳膊。
哼!等少主回来一定要好好告她一状!
“天气寒冷,落先生要注意身体。”对面的灰衣老者出声提醒。他眼睛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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