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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千離稽首致謝,卻被那老道不耐煩的呸了一聲,道:「什麼老祖宗?老道俗名李傕,你隨便叫我什麼都成,就是別叫祖宗、前輩,叫得老道渾身起雞皮疙瘩!」

蕭千離很是有些啼笑皆非,張了張嘴,卻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笑道:「道……兄不知有何要事?」

隱道人李傕對這個稱呼極為滿意,橫了至真道君一眼,哼道:「聽到沒有?這才是正經人的做派,一句道兄,叫得老道心裡暖暖的。不像你這小娃娃,表面上恭敬有加,背後還不知道罵了老道多少次老不死的。」

至真道君滿臉苦笑,對蕭千離攤手道:「蕭掌教先忙,貧道去旁邊觀一觀景。」

饒是蕭千離也不禁有些詫異,看至真道君的模樣,分明已至少有六七十歲高齡,卻被稱呼為「小娃娃」,這位隱道人李傕輩分之高,由此可想而知。

維持秩序的峨眉弟子已經將眾人勸散,那隱道人李傕已經急不可耐的東張西望看了一看,便扯著蕭千離往純陽宮的木亭行來。

「老道不通武功,因此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一日,昨夜聽得幾位道友談論關於化胡的一件故事,只覺大有文章可做。因此冒昧在此守候蕭掌教,只為請教故事中的幾處細節。」

「不通武功?」蕭千離這才大大的吃了一驚,細細看這老道的模樣,見他腳步虛浮,果然毫無修為在身。又見他風塵僕僕,一身道袍不知扯破了多少裂口,枯瘦的手上有幾處傷痕,大約是攀援之時被草木劃傷。

蕭千離不禁肅然起敬,恭恭敬敬施了一個道門大禮,道:「道兄實在辛苦了!」

隱道人李傕搖搖手,嘆道:「老道一生研究道門教義,只覺多有破綻,尤其是化胡一說更是前後矛盾。倘若有朝一日佛門以此發難,道門將毫無抵禦之力。昨夜聽幾位道友談及蕭掌教的種種神異之處,老道只覺豁然開朗,種種疑惑迎刃而解,因此花了點功夫,與幾位道友將蕭掌教的言論整理了下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大疊紙來,蕭千離粗粗看了幾章,只見紙上記載的都是自己那忽悠人的《蕭氏封神》,經過道門大賢字斟句酌的修改,描述得精彩絕倫,端的文采飛揚,不由得大起敬佩之心。

「正是有這樣的賢者存在,道門才能在佛門的強勢打壓下,流傳數千年不衰啊……」

蕭千離心中對這邋邋遢遢的隱道人產生了由衷的敬仰,忽然心有所動,轉頭看去,只見不遠處那一群神情疲憊的老道或坐或立,卻都一直關注著自己這邊,任憑紫雲台上熱鬧非凡,卻始終視若無物,眼中只有自己和那位隱道人。

他起身向那群老道遙遙一躬,那些老道卻只是微微一笑,各自回禮。

蕭千離靜下心來,笑道:「道兄有何不解之處?蕭某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隱道人李傕甚是歡喜,指著一段文字問道:「據蕭掌教所言,三清本為一體,以上清靈寶通天教主的心性,為何執意要與玉清元始天尊分家?」

蕭千離呵呵一笑,隨即細細向他解釋。二人越談越是投機,卻已是旭日東升之時。

紫雲台東側的禮台之上,坐著五大道派參加本次盛典的身份最高之人,又有十餘位在道門享有盛名的大能之士在高台四周坐定,以作裁決。準備停當,只聽「嗚嗚」號角聲響起,峨眉掌門玄觀道君大踏步走上台來,宣布規則,由各派派出一名代表,將參賽門人的名字分別投入兩個組別的木箱中進行抽籤。

見蕭千離與隱道人談興正濃,陸無厭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吩咐道:「隨風,你把咱們的名字都寫上吧!」

柳隨風點一點頭,伸手取過亭中小桌上的毛筆,剛要在紙條上書寫,忽然面露古怪之色,抬頭問道:「陸師叔,您說是……『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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