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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舞足蹈,樂不可支,笑道:「你這路降龍掌與老叫花子的意境頗有些不同,只恐壞了你的路數,因此教不得你。不過老叫花子卻另有一門本事,你卻決計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郭玉盈忍不住掩口輕笑道:「剛剛你不是說那降龍十八掌是你的鎮派絕技麼?既然連鎮派絕技都比不得我家師父所傳授的武學,哪還有什麼可教的?再說了,我又何時說要學你的武功?」

那老乞丐哈哈大笑,連連搖頭道:「你師父教給你的掌法,與老叫花子的掌法相比,只有功力區別,精微之處卻並無高下。唯獨有一門功夫是老叫花子自創,除了你這等小娃娃之外,旁人便是想瞧,卻也決計不會讓他瞧見一招半招!」

郭玉盈心中好奇,忍不住問道:「這卻是為何?」

老乞丐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說:「因為他們不會喝酒……」

他口中說話,突然左手一伸,就要來搭郭玉盈的肩頭。

郭玉盈猝不及防,條件反射般揮拳一封,拳頭尚未擊中老乞丐的面門,卻見老乞丐大叫一聲,身子往後仰跌在地,郭玉盈吃了一驚,急忙上前想要伸手相扶。

卻見那老叫花子呵呵大笑道:「道逢麴車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酒來——」左手在地上一拍,腰間的酒葫蘆突然飛起,一道白練般的酒泉徑直倒入口中,只聽老乞丐大叫道:「好酒!」

郭玉盈正在奇怪,只見老乞丐忽然雙足凝力,如同倒鐵板橋一般,身子隨即直立而起,只見他腳步欹斜,雙手亂舞,聲東擊西,指前打後,跌跌撞撞,真如醉漢一般。

郭玉盈從未見過這等雜七雜八的古怪拳法,只得連連後退,只聽老叫花子長吟道:「只愁山月嫌清淡,不怕江梅笑醉狂。」

面對這從未見過的武學路數,郭玉盈勉強拆解了幾招,便已經是招式散亂,只得疾退數尺,卻見老乞丐的身子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東滾一轉,西摔一交,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郭玉盈看得眼睛發直,那老乞丐反而唱起歌來,歌詞卻是極為幼稚,如同兒歌一般。

「頭頸兒,曾觸北周巔,兩肩誰敢與周旋。臀膊兒,鐵樣堅;手肘兒,如雷電。拳似抵柱,掌為風煙。膝兒起,將人掀;腳兒勾,將人損。披削爪掌,肩頭當先。身范兒,如狂如顛;步趨兒,東址西牽,好叫人難留戀。酒仙笑醉,打成個錦冠顧天。」

起先郭玉盈還在茫然不解,此時看了半晌,與老乞丐口中唱的兒歌相互對照,漸漸琢磨出招式要旨來,這門拳法極為怪異,似是而非,出其不意,身隨掌走,滿地遊動,陽光下似見數十個人影來去縱橫,端的精妙至極。

只見一個酒葫蘆飛起,老乞丐的身形迴旋往復,似一隻大鷹盤旋一般。突然一隻手伸出,接過下落的酒葫蘆,往嘴裡倒了一口,笑嘻嘻的說:「女娃娃,這門功夫,你可曾見過?」

郭玉盈搖了搖頭,道:「未曾見過,這套拳法叫什麼名字?」

老乞丐咕嘟喝了一大口酒,懶洋洋的將酒葫蘆重新掛在腰間,呵呵笑道:「這拳法是老叫花子喝醉了酒想出來的,哪裡有什麼名字?」

郭玉盈低頭沉吟片刻,忽然一拍手,笑道:「你剛剛不是說,酒仙笑醉麼?我瞧你施展出來瘋瘋癲癲,恰似狂人一般,不如便叫《笑醉狂》可好?」

「笑醉狂?」那老乞丐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好!好!」

他話尚未說完,突然抬頭向西南方向望了一眼,笑呵呵的說:「女娃娃,老叫花子還不知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郭玉盈。」

郭玉盈順口回答了一句,剛一抬頭,卻見面前那個古怪的老乞丐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郭玉盈正在發愣,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道:「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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