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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浅浅一笑,冲苏光复道:“咱们既是要认真合作,这种表面功夫,先生便不必做。林源城与汤城一河之隔,我若此时动手,便是明着给西霞出兵的理由,这般浅显的道理,先生岂会不懂。如今只说说本王若在皇城起兵,先生的人马从哪里相助。”
今时不同前世,前世苏光复手中有十万大军,说话自然硬气,秦怀也不敢跟他撕破面皮。如今靖唐关中只有区区三万乌合之众,已然是苏光复最后的身家性命,他又如何舍得倾囊拿出来陪秦怀涉险。
苏光复心底讪讪,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微微笑道:“王爷错矣,这次千禧教不打算出一兵一卒。”
秦怀勃然变色,将袍袖一抚,怒道:“先生处心积虑,将我邀到此地,是想空手套白狼不成?既如此,咱们各走各的阳关大道,联盟的事情再也别提。”
“王爷莫急”,苏光复露出莫测的微笑,递上了两个荷包,附在秦怀耳边轻轻说道:“这个东西王爷若是用得好,抵得上十万大军。”
秦怀拿在手中轻轻一拈,又放在鼻端轻嗅,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苏光复阴测测一笑,狠狠说道:“此是苗疆秘药断肠草,是我好不容易从南疆得来。咱们既要举事,便要一不作二不休,日后才能高枕无忧。”
“你…你是说,让我弑…君?”秦怀后退一步,心思转得极快,脸上的表情也变幻莫测。他没有立时应承,手上却始终捻动着荷包,不舍得放下。
第六百五十四章 伤春
飞絮落花,在这遥远的北方,点点的飞雪依然似柳絮随风,轻轻落在空旷的院落里那座孤零零的八角亭上,眨眼间便覆上了白茫茫一层。
为着防止有人偷听,两人将谈话的地点选在民宅之中这处孤亭之内,四周都有人戒备,目之及及再无半分人烟。
苏光复方才的话像是轻扬的雪雾,虽然慢慢融去,却在秦怀心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迹。而且随着那印迹慢慢渍染,越发镌刻入骨。
苏光复瞧着秦怀贪婪狠厉、一时三变的目光,便觉得事情有成。他又适时补上几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您身上流着康家的血脉,哪个不晓得康太后与帝君有着杀妻之仇?”
当年康太后独霸两枚朱果,不肯救治病入膏肓的孝贤皇后,而且拿仁孝大义逼得建安帝跪在她的宫门口,苦苦哀求不得。
孝贤皇后饮恨九泉,建安帝与整个康家的梁子早已结下。
建安帝心存慈醇,待羽翼渐丰之后,没有将康太后杀之后快,而只是幽禁慈宁宫中,已然是对康家最大的仁慈。想要他支持身上流有康家血脉的秦怀上位,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秦怀双手紧握成拳,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出卖了他心里的真实想法,苏光复又悄然添了一把火,故做同情地说道:“王爷想一想,只要帝君健在,漫说一个秦恒,您便是将所有的皇子杀尽,他也不会将皇位交到您的手中,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秦怀脸上隐晦莫名,早被苏光复说中心事。只是这弑君谋逆的大事,非是一时三刻便能痛下决定。他恋恋不舍地移开握着荷包的手指,沉吟片刻道:“先生容我想上一晚,咱们明日再议。”
“好,光复在此静候佳音,”苏光复起身恭送秦怀离去,瞧着雪地里一行凌乱的脚印,露出狰狞的笑容。
鱼儿已然咬钩,他又怎么轻易容它挣脱开去?
孤灯不眠,秦怀想着那两枚装有断肠草毒药的荷包,也是沉思了许久。
并非对父皇与兄长还有什么恻隐之心,康家与建安帝本就如势同水火,他想的只是如何要以最小的代价换取苏光复手中的东西。
雪落簌簌,打在青砖瓦房上,将一切染得肃穆,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罪恶与龌龊。秦怀听着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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