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部分 (第2/5页)
塞的破布取了出来,那张固挣扎着匍匐在地,哭道:“谢九娘子,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偷书了!求谢九娘放过小人,小人定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华苓看了这人片刻,点头道:“如此。你是认罪了。金瓶,行偷窃之事,在我们大丹是怎么判的?”
金瓶走上一步,稳稳地回答:“窃盗已行而不得财;笞五十;一贯以下杖六十;一贯之上至一十贯杖七十;论得财数目递增,得财一百贯则杖一百,流放二千里;一百二十贯以上,处绞刑。”
笞比杖要轻些,是拿木板或者竹条抽的,死不了人,是极重的皮肉之苦。
华苓又问道:“如此,这本《易》在市面上价值几何?”
罗定对这些更熟悉些,当即说道:“禀九娘子,《易》乃是贵重古籍。此本又是古旧版本,格外珍贵些。至少当值五两银。”
五两银,也就是至少五贯钱。华苓点点头,直接道:“罢了,送到金陵令衙去,请金陵令依罪处置便是。”转头问何冯、罗定两人:“你们可有意见?”
“并无的。”这年头,奴仆和平民的地位还是不一样的,若是奴仆,可以在家中处置了,但若是平民,最合理合法的做法自然是交由官方机构处置。
两人只道谢九娘子英明,当场就派两名雇工,将不断哭喊的张固像死猪一样扛了往令衙送,又由何冯代表馆子作为事主,亲自跟去了。
陈九也没有提出异议,华苓回头看了他几眼,她也听到了,那张固是一直在诅咒陈九不顾兄弟道义。这么说,这位陈九虽然没了手指,到底也没有脱离这个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行业吧。
华苓便问他:“陈九你如今是作何营生?我看见你这手指没了,是如何没的?”
陈九遍布风霜、十分苍老的面上露出了十分复杂的一点点笑意,他再次向华苓行了一礼,说道:“小人所为卑陋,不敢提及,怕是污了谢九娘子耳朵。恳请谢九娘子放心,小人心中绝不敢存有坏心。”
罗定这下也知道了,那张固是个偷鸡摸狗的,这陈九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他们看着陈九这衣着形貌就不像是正经人,只不过他是做了好事,将小偷扭来了,书也还来了,才给了好面色。
正经人就没有看得起陈九这种人的,罗定面露厌恶之色,赶紧走上来将华苓和她带出来的两个侍婢和陈九隔开了,朝华苓说道:“九娘子,依在下看,这事就交由令衙处置罢,也是在下处置不当,原本这些个污浊事儿是不该拿来污了九娘子清听。”
华苓摆摆手,安慰他道:“也并没有什么。大家伙儿都是第一回遇见这样的事,有些失了分寸也是常理。往后有不能决的事,便还是遣人来与我说。”
至于陈九,华苓想了想,还是令人给他上了座,端上一杯茶来请他润润喉。又让罗定也坐了,说一说话。罗定并不是很看得起陈九,私下里悄悄吩咐,叫雇工端来了一张最差的椅子给陈九坐了,茶也是给的碎茶末泡的。
陈九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地坐了,喝茶也喝得小心翼翼。
世上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有许多的灰色地带。
虽然知道陈九大概也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但这回确实是他帮了惠文馆的忙,华苓觉得,还是应该念一份情。
请喝一杯茶,也并不费什么,结个善缘也是好事。
三人便随意说说话,不过出身、地位、见识都太不相同了,几乎冷场。
陈九坐不安稳,很快告辞了走了,临走之前,只是十分郑重地说道:“谢九娘子,当年小人受了谢九娘子的恩惠,小人心里是牢记的。只是并无甚能报答于谢九娘子的,如今此馆建成,往后小人定仔细注意着,若是还有人敢偷了馆中书在城中贩卖,小人定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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