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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完了,本來也沒有多少。」
坐在了丁邱聞的旁邊,丁嬌問:「高中了,作業還不多嗎?」
丁邱聞說:「我在學校會寫,要是實在寫不完,就能寫多少是多少。」
「對了,」丁邱聞想起了什麼,他把作業本放在腿上,轉過臉看向丁嬌,說,「我昨天遇到薛繼傑了,學校旁邊那個工地,他在跟別人說話,他也看見我了。」
「然後呢?」丁嬌猛地攥緊了手,眉頭也輕蹙起來。
「然後……他朝著我走過來,喊我的名字,我問他有什麼事,他問你最近好不好,我說挺好的,」丁邱聞在回憶昨天傍晚的情景,他需要以更為緩和的語氣講述出來,不想顯得慌張無措,他說,「他問我是不是上高一了,我沒有回答,他說有時間了要你帶著我和他吃飯。」
丁嬌倚在了沙發一側,她輕笑,說:「他都當爸爸了,還是不安分。」
丁邱聞睜圓了眼睛,或許是為這個消息詫異,或許是為丁嬌悉知薛繼傑的近況詫異。
「要是再遇到他,你就不要理,知道嗎?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在大街上呢,他還沒那麼大的膽子。」丁嬌又說。
丁嬌站起來,剝落外衣,只留下一件白色的緊身背心,她最近變得更加瘦了,挽起頭髮時,凸起的肩胛骨投下了弧形的影子,丁邱聞拿起遙控器,將電視的聲音調得高了。
他把沒寫完的作業合上,腦子裡想的是徐鵬以及薛繼傑,從前,丁邱聞從來沒有將這兩個人相提並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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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樂看過張耀東家抽屜里有裸露人體的畫冊,也看過同學家里掛羊頭賣狗肉的vcd光碟,他清楚地記得模糊畫質下一望無際的田野,以及飛馳在軌道上的火車,卻無法具體細緻地去回憶火車裡熱吻的男女。
入秋了卻覺得熱,徐嘉樂在黑夜裡掀開了被子,翹著腳躺在床上,他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音,這座樓里的大人按時上班,孩子按時上學,所以,幾乎每個人都有著健康規律的作息。
徐嘉樂坐了起來,打開放在床頭的手電筒。
他拿出了丁邱聞的隨身聽,戴上耳機,聽丁邱聞喜歡的那些歌,耳機里響起一首王菲,接著又是一首王菲……他用他的見識去猜想——或許,她是個有些頹廢也有些清高的人,再加一些成熟、一些稚嫩。
徐嘉樂至今沒有痴迷於王菲,他仍舊不能理解丁邱聞對於她的狂熱,卻將那首《約定》播放了好幾遍,反覆地品味著「就算你壯闊胸膛,不敵天氣,兩鬢斑白,都可認得你」。
一開始,是清晰的和旋與女聲,到了後來,徐嘉樂幾乎要睡著的時候,女聲就被記憶中丁邱聞的少年嗓替換,徐嘉樂仿佛回到在自行車上迎著風的某一天。
眼前的畫面跳轉,恍惚之中,他持續地回憶起他和丁邱聞一起經歷的每一刻。
徐嘉樂猛地睜開眼睛,猛地吸氣,又緩緩吐息。
遏止情愫實在是困難,可是在這得以實現之前,徐嘉樂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沒有做好。他想去了解對同性的愛是何種令人絕望的病症,他想知道什麼樣的行動能救他於水火之中,他想有一次完全能夠信任的傾訴……
他只能確定,最初的單戀在這個年紀降臨,對誰來說都不算是早。
徐嘉樂扯掉了耳機,上一句歌詞是——「剪影的你輪廓太好看,凝住眼淚才敢細看」。
某個傍晚回家的路上,丁邱聞冒然問他:「你不打算坦白?」
「坦白什麼?」
「向你喜歡的人坦白啊。」
徐嘉樂的側後方響著丁邱聞的聲音,因為緊張,徐嘉樂錯覺得後背要被虛無的汗水浸透了,他壓抑著要做出誇張的表情的嘴角,轉過身,看向丁邱聞在夕陽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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