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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93航班的坠毁这一令人心碎的重大事件深感悲痛的时候,我仍然可以感受到因即将失去马利而引起的尖锐剧痛。

马利正活在苟延的时间里;这是显而易见的。另一次健康的危机可能会在任何一天到来,当它来临的时候,我将不会与这不可避免的自然规律相抗衡。在他所处的生命阶段里,任何切口穿入性的医疗过程都将是十分残酷的,詹妮和我之所以决定这样选择,更多的是出于自身的考量,而不是仅仅为了马利。因为我们爱这只疯狂的老狗,尽管他有多到数都数不清的毛病——或许正是因为他的这些毛病,所以我们才如此深爱着他。可是现在,我可以看见我们让他离去的时候正在步步地逼近。我回到了车里,然后返回到了我的旅馆房间。

第二天早上,我将专栏文章发给了报社,然后便从旅馆给家里打电话。詹妮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马利真的非常想念你。”

“马利?”我问道,“那么你们其他人呢?”

“我们当然也想念你啊,你这个吃醋的小傻瓜。”她说道,“但是我的意思是,马利真的、真的非常想念你。他都快让我们每个人精神不正常了。”

头天晚上,由于找不到我,马利一遍又一遍地在整栋房子里面踱着步子,四处嗅着,她告诉我说,他在每一个房间里面寻找着,甚至连门背后和壁橱里面都看过了。他挣扎着爬上楼,但在那儿也没有能够找到我,于是他又走下楼来,然后将刚才的大搜索又重新展开了一遍。“他真的很不开心。”她说道。

第26章 苟延的时间(3)

他甚至勇敢地越过陡峭的斜坡去了地下室,直到打滑的木质楼梯阻止了他的脚步。马利曾经十分开心地在我的这个工作间里陪伴着我度过了好几个小时,当我在那儿做着木工活的时候,他便在我的脚边打着盹儿,锯屑飘落下来,覆盖在了他的皮毛上,就仿佛是一层柔软的降雪。一旦下到了那儿,他就无法拾级而上了,所以他站在那儿大声地犬吠着,呜咽着,直到詹妮和孩子们跑来营救他,他们从他的肩膀和臀部下面支撑着他,一步一步地将他推了上来。

到了就寝时间,马利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睡在我们的床旁边,而是在楼梯口安营扎寨下来,因为从那儿他可以观察到每一间卧室以及正对着楼梯脚的前门,以防我从藏身的地方突然跳出来,或者在夜里回到家,认为我极有可能在没有告诉他的情况之下偷偷摸摸地出现。第二天早上,当詹妮下楼去做早餐的时候,发现马利仍然躺在楼梯口。过了好几个小时,詹妮才渐渐意识到马利一直都没有露面,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每天早上,他总是会第一个跑下楼梯,冲在我们的前面,他的尾巴砰砰地撞击在前门上面,想要出去。后来她发现他正躺在紧挨着床旁边的地板上熟睡着。然后,她便明白了原因。当她起床的时候,她不经意地把她的枕头推到了床上的我的这一侧——她睡觉的时候会用三个枕头——枕头在被单的覆盖下,在我经常睡觉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大大的类似人形的块状。再加上马利的视力模糊,所以他将那一堆羽毛误认为了他的男主人是完全可以原谅的。“他一定是认为你正睡在那儿呢,”她说道,“我只是告诉你他所做的事情。他相信你就睡在那儿。”

我们在电话里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詹妮说道:“你应该由此知道他是多么的忠诚。”是的,在我们的这只狗的身上,是很容易找到忘我的虔诚精神的。

当我们知道可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