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4页)
第一次幽会,跨进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时,保持那样镇静吗?
假使她不是多少对这种爱情的逍遥行为相当熟练,而且假使这种事情的交往还不曾耗尽她天生的羞耻之心,那么她能不感到精神上的慌乱,肉体上的踌躇,两腿会本能地踟蹰不前,不知往哪里走好吗?
在暖和的床上,这些他心灵上的痛苦苏醒过来了。在这种无法忍受的刺激人的激动下,变得兴奋的玛里奥焦躁不安,像个被那一连串假设拴住、拽住并往坡下滑的人似的。他也试过不再想下去,打断那串想法;他寻找、也找到了、也细细品味过那些使人定心的正面的回忆;可是在他心中正在萌生一种恐惧,而他无法阻止它生长壮大。
然而她有什么可以让他责备的呢?除了她不完全像他一样,不像他那样去理解人生,在她心田里缺少一根和他安全协调的弦之外,什么理由也没有。
第二天早晨,他一醒过来,想再见她的渴望,想到她的身边去巩固自己对她的信念的愿望在他心里如饥如渴地增强起来,他于是等待适合于他去作第一次正式访问的时候。
她正在内客厅独自一人在写几封信,看到他走进来,她伸出双手迎着他。
“啊!您好,亲爱的朋友。”她说时的神气那样热烈快活,那样诚挚,以致所有他想过的那些可憎的事,它们曾在他心灵中浮荡过的阴影都在这种接待下烟消云散。
他傍着她坐下,于是立刻向她诉说自己对她的爱,因为这已经和以前的爱不是一回事了。他抱着深情向她解释在世界上有两类恋人:一类是色情狂,一旦胜利,第二天起就热情消退;另一类是占有将他变成奴隶、俘虏;对于这类人,感官的爱和男人往往向某个女人发出的非物质的、无法表达的呼吁混合在一起,从全面而令人痛苦的爱情里孕育出了特别的侍奉关系。
使人痛苦,确实如此,而且虽多少有点儿幸福,但永远在折磨人,因为即使在最亲密的时刻,也没有能满足我们自己心中对“她”的渴望。
德·比尔娜太太听他听得神往,动情,越听越激动,激动得有如在剧院里听一个演员出色地扮演了他的角色,而且由于他唤起了我们自身生活中的回响而感动了我们。这确实是一种回响,是那种由真挚爱情引发的扰乱人心的回响;然而这种爱情呼唤是对着她的。对这一切,她感到十分高兴,高兴她引发了这种感情,高兴这种感情是发生在一个能这样表达的男人心里,一个明显使她十分喜爱的男人心里,她对他真是依恋,她越来越需要他,不是为了她的躯体她的肌肤,而是为了她神秘的、如此贪图抚爱、贪图男人的歌颂和伺奉的女性生命。她高兴到这种程度,以致想拥抱他,将自己的嘴赐给他吻,将自己整个儿赐给他,使他永远这样崇拜她。
她坦率地、毫不忸怩地用某些女人特赋的深奥技巧回答了他,向他指出他对她的爱心又有了很大的进步。而且很巧,这天一直到黄昏,都没有人到客厅里来,他们单独在一起互诉衷情,用语言表达相亲相爱,但是这些语言在他们心里的涵义却完全不同。
当德·伯拉加奈夫人来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玛里奥告辞了,在德·比尔娜夫人送他到前面客厅里时,他问她道:
“什么时候能在那边看见您呢?”
“您愿意在星期五吗?”
“那好。几点?”
“照旧,三点。”
“星期五见。再见了,我热爱您。”
在等待这次幽会的两天里,他发觉感到从未曾有的空虚印象。他缺少一个女人,除了她,任何东西都不复存在。而且由于这个女人并不远,是可以找到的,只是由于单纯的习俗阻碍他随时去找她,甚至和她一起生活,他得在孤寂中,在有时过得太慢的时间流逝中煎熬,在一种轻而易举却绝对无法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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