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5页)
砰然爆炸的一刹那,才偶尔不再觉得孤单,过后,仍是巨大的空空荡荡。亮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荡荡?汽车拚命爬上了5000多米的岗巴拉山,几辆解放牌卡车还在下面困难地移动。山顶最后几片云擦着乱石和玛尼堆往峡谷滑去……
宁愿想起这篇文章的开头,作者的名字却想不起来,视线茫然地在屋内打转,印有浅蓝色小方格的窗帘滤下黑乎乎的月色,他突然感觉到一种近乎于毁灭的疼痛,胸闷,身子痉孪,脑海里蓦然跳出昨晚那张工笔画般的女人脸,她现正在做什么?与别的男人上床吗?
嘴里很苦。
宁愿起身,从抽屉里翻出张白纸,用笔在上面勾勒出几根纸条,折成一只千纸鹤,开窗,放飞,看它在夜风伸了个懒腰,一飘一荡,拐入墙壁那边。墙壁上没有土花绿藓,也没有专治性病的小广告。小区物业管理搞得不错。保安坐在岗亭里面无表情。来来往往的车灯把他的脸点燃,又迅速抛入黑暗。陌生人,便也就是这滚滚红尘。宁愿倒了杯水,一口饮尽,回到书桌边,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漫游。
5
吴非醒来时,夜色已如块厚重的绒布遮住窗户。屋子里静得可以听见自己巨大的心跳声,微凉,很舒服。吴非伸手开灯,这一觉睡得真好,脸上露出笑容,拿起电话拨了串号码,过了好久,这才有人接起电话,是个慵懒的女人声。
“谁啊?”
“曼儿,还睡就变猪了。”
“非儿呀。啊,洗个澡,就一直睡到现在。变猪好啊,小猪跑得快,最可爱。女人的天职是在床上等男人,丰满才行。瘦骨嶙峋的会让男人做恶梦。这是经验之谈哦。嘻嘻,你还没吃饭吧?去哪?”
“不要脸,真当自己是块肉垫子?上天上人间。我在那等你,快点。”吴非啐道,起身到衣橱边,打开,试过几件,又放下来。穿哪件衣服?
太多选择反而无所适从。
红的太艳,绿的太俗,灰的太闷,黄的太亮……
人真是一种稀奇古怪的动物。不,连动物也不够资格,动物是不穿衣服的。人之所以要穿衣服,是否因为他们心知肚明本身过于丑陋?再漂亮的衣裳也是一件遮羞布。吴非怔怔地望着镜子,一切秘密都在里面坦露无遗。优美的线条自肩处滑下,在嵌有葡萄酒色的Ru房上荡出两条椭圆的弧,往下,越过一马平川的小腹,在腰间一拧,收紧,让灯光也为之微微一颤。
好看吗?
落在男人眼里,他们会流鼻血的。就算是女人看见,也会因为嫉妒翻起白眼。但在猴子眼里,还好看吗?它们会不会说,哎呀呀,那张脸上连根毛都没有,真是丑死了!?吴非摸摸脸,吃吃地笑,扯出件吊带裙,套上,脚尖踮起,芭蕾舞里的小天鹅般,轻盈地转了个圈,顺手盘起发髻,从梳妆台边的电脑桌上拿起根别针插上。别针晶莹玲珑。
天上人间并不大,说是餐厅,装修却甚有个性,与富丽堂皇无关,门前摆两根圆形罗马雕柱,门窗是巴洛克风情的,进门处磨砂玻璃的隔断上却是敦煌飞天图,有点杂烩的意思,偏就生出些许轻柔的东西,随着淡淡灯光流入人们的心里。拐进去,人并不多,稀稀疏疏地坐。吴非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要了杯甜酒,好长一会儿,曼儿还没有来。这个死丫头想来仍忙着往脸上涂脂抹粉,吴非等得不耐烦时曾打电话去催,说,就算是猴子屁股,这般折腾,怕也要美若天仙。曼儿拿吴非的嘲讽不当回事,笑嘻嘻拖长声调说,女人是靠脸吃饭的。这话不是没道理,色衰爱驰一向是女人注定的命,但现在还青春年少就忙不迭往脸上添花花草草,真老了,又咋办?女人一辈子最关心的地方或许就是这张脸吧。吴非端起酒,啜了口,无聊地左右张望。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正弹着吉它。靠角落的位置有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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