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2/4页)
己,误读别人,也被别人误读。观不了自己,也观不了别人,我们以为的深刻其实常是事情的表相,谁能说他把握到宇宙的根本?万物流转不息,欲笑人面桃花,此门已空余春风。
观,是一种幻觉,荒诞不经的世界会在你“入观”时扇来一记耳光的。
所谓群,即结党,三五成群,沐春风而流斛,何其快活。然而世态炎凉,靠文字这根绳子联系起来的东西何其脆弱,况且文时常不如其人,一个文章中的“我”与生活中的“我”是不能划等号的,“我”在文章中仙风道骨,“我”在生活中却要吃喝拉撒。靠小说而群之辈,当若浮萍聚散,到了冬日风寒,满目疮荑,不堪瞧了。至于辛辛苦苦“群”来的小姑娘,一旦清醒地认识到小说甭提换宝马香车就连擦屁股也嫌硬时,是要河东狮吼的。
群之一字,伤人太甚。
所谓怨,你有天灵盖,别人有狼牙棒,能怨什么?纸与笔从来都得被绳子缚住,被刀割去睾丸。千秋岁月大如轮,何物不是成齑粉?雨打风吹,斜阳草树,骂名盛名,不过镜花水月。“怨”,故发愤著书?君不见南槐树下,黄梁枕上?小说内容的怨气,在政治挂帅时,是要被定义为反党的新发明,现在经济挑头了,则让你无发表之处。吏何况,一个人的救世情结往往要害得许多人苦不堪言。怨啊,怨到最后,自怜自艾,把喉咙往煤气管道上塞,倒也不错。小说实实在在是把人往死路上赶。就算你天纵其材煌煌大作,不能练达人情、洞悉世事,怕是要埋没随百草,夜里啾然鸣。把持小说话语权力的有几人真正懂小说?就算懂,又有几人会凭良心而非计算利害来说话?人,是社会人,人皆有难处,有不得已时,都是一个趋利避害的熵。若非师出名门又或家学渊深,妄想在小说上,打下属于自己烙印的人多半得自取其辱。现在已不是小说的黄金时期,物质社会的极其发达已让小说的许多功能退化。电视、电话、电影、电脑聊天、电子游戏……凡带电字开头的事物,某种意义上说,都是杀害小说的凶手。当然,这非坏事。小说或因此会浴火重生,淬汉字之形,洗纯洁之意,取永恒之象,言天地之神。
牢骚太多防肠断,还是不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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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这些都是歪理,称强而辩之,亦是无妨,但小说确实是无用的。前面所述四点多为小说的内因。外因还有两点,一是作家本身,二是社会。
作家,坐家。现在别说读小说的人,就连写小说的人,对小说也没有一颗虔诚近乎偏执的殉道之心。玩,玩语言,玩结构、玩概念、玩技巧,玩得手熟,陶然以卖油翁自居,而晒养由基,浑不知天底下卖油翁无数,养由基只一个。殉道之心本汉唐雄风之根,而今却被日本人推到极处,实是一叹。再要么直奔名利而去。诚然,名利,人之所好,奈何其浮躁习性,容颜亦甚丑陋,与小说的质地大相径庭,以我自己为例,不少小说真要好好改改,可就是无法静心,诸事困扰,只好将就,噫,心魔难灭,不说也罢。
说来苦笑,一个作家或许还比不上一个妓女更有内心的尊严,至少我是受着这样的折磨。尽管我们同属昼伏夜出,我出售文字,她出售肉体,但肉体的芳香毕竟可提供慰籍,让人在孤单的夜里暂时不再那么寒冷,她是无害的,而我写的许多文字却是有害的。就譬如王小波的小说,一些少不经事的年轻人怕是拿它当准Se情小说读的。而文字的有害还在于我的不少文章都是为稻梁谋的,要谈价值,那是说不上的,却冠上了我的名字得以发表、炒作,从而欺瞒,从而无耻。挖苦别人容易,讥嘲自己很难。物质社会,羞耻已死,敬畏之心泯灭殆尽。白纸黑字再也写不出伟大的神喻。拯救内心,听起来就像一场滑稽的闹剧。越来越多的垃圾被这个商品社会所制造、排泄、回收、加工,又端上餐桌。就算我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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