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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還沒想好怎麼處罰太子,也還沒想好怎麼罰溫家,所以,對於蕭枕的請罪摺子,他看都沒看一眼,便放在了玉案上。

趙公公心裡嘆息,想著太子殿下可真是會作死,就算是他對凌小姐動的手刺殺案與他有關又如何,四名死士供出他又如何,總好過如今,買通京兆尹府尹這個三品大員讓陛下覺得帝位受到了威脅強。

天家先有君臣,再有父子,怕是太子殿下一直受陛下寵愛,到如今也看不透。

凌畫踏出皇宮後,心情大好,覺得可以去桂霞樓看個最後的雜耍收場,順便跟宴輕多待一會兒。

琉璃上了馬車,見凌畫嘴角含笑,便知道她心情正好,笑著說,「陳橋岳可真是愚蠢,事情都做了,卻被小姐三言兩語就策反了。這麼蠢,也不知道是怎麼在京兆尹幹了多年的。」

「他不是蠢,他是感覺到了許子舟的威脅,賭一把罷了,人心的壓制和恐慌,是毀滅他的導火線。」凌畫比琉璃更了解官場,「他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許子舟本來對他卑躬屈膝稱下官,有朝一日,他對年紀輕輕的許子舟拱手見禮卑躬屈膝稱下官,面子往哪兒擱?」

琉璃唏噓,「官位本就是能者居之,就為這,晚節不保,賠進去一條命,值得嗎?」

凌畫搖頭,「誰知道呢,他最後不是後悔了嗎?可是也晚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她拿捏住了他的性子,才出乎意料地讓這件事情順利,讓太子著著實實地在陛下那裡踩了個天雷,威脅帝王權威,可比刺殺她讓宴輕受傷的罪過大多了,再加上縱容溫家聯合綠林黑十三,太子這筆帳,陛下可算是板上釘釘的記下了。

總算沒白忙活一場。

「小姐真是算無遺策。」琉璃嘆服,「不知陛下怎麼罰太子殿下,我聽說已讓趙公公去東宮了。」

凌畫眯了一下眼睛,「對錢耿重重處置,對蕭澤嘛,還要看陛下的慈父心腸還剩多少。」

剩的多,就以重在教導為主,臭罵一頓,關個緊閉,比如閉門思過的處罰再多加個把月,剩的少,那麼,關個半年的緊閉,革除一切職務,將東宮近臣班子撤換一遍,對太子多加掌控。

琉璃撇嘴,「只要不廢太子,一切都是枉然。」

「急什麼?總要慢慢的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陛下身子骨還春秋鼎盛呢,讓蕭澤慢慢地頂著,總比老早讓蕭枕頂上去挨陛下盯著好多了。」凌畫看的很開,「還有的斗呢。」

琉璃心裡高興,「看太子一步步怎麼失寵的,倒也很好看。」

凌畫也笑,「是呢。」

她要讓蕭澤一敗塗地,以報當年凌家滿門傾覆之仇,自然不會讓他太容易倒台,他要讓他一點點地清清楚楚地看著自己是怎麼失去帝心失去儲君之位的,否則,不足以耗費她這麼多心力頂著血雨腥風謀劃他。

馬車來到桂霞樓,桂霞樓里的雜耍依舊在演著。

不愧是郭家班子,已演了大半天,依舊沒出絲毫的疲憊錯處,很精彩。

凌畫進了宴輕的包廂,就他自己,顯然從他離開後,沒人過來找他,他也沒讓人過來陪,他懶洋洋地靠著椅子坐著,沒骨頭一般,整個人也不如早先精神了,懶懶散散的,眼皮時而抬一下,似乎看累了。

聽到動靜,他轉過頭,微微訝異,「不是走了嗎?怎麼又來了?」

「處理完事情了,來陪你啊。」凌畫很自然地走過來坐下,見桌子上擺了一碟剝好的瓜子仁,驚了一下,她記得走之前,已把喊了一聲「哥哥」讓他給剝的那一碟瓜子仁給吃掉了,這是他又新剝的?

大約是她的表情太過驚訝,宴輕立即站起身,拿過那碟瓜子仁,慢慢地捏著自己吃,「這是我給自己剝的,沒你的份。」

凌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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