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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子舟吸了一口氣。

凌畫看著他微笑,對他端了端茶,「二十歲的京兆尹,你是後梁獨一個。」

許子舟握緊茶盞,語氣克制,「我可以保證那四個人在我的看管下不會出事兒,哪怕太子買通京兆尹大人,我也能不讓他伸出手,只要那四個人供出溫家,你就能咬上溫家,若是照你所說,任由太子買通京兆尹,讓他滅了那四個人口的話,你就咬不上溫家了,對你沒有絲毫好處。」

「你做上京兆尹,對我就是最大的好處。」凌畫語氣平靜,聲音淡淡,「哪怕那四個死士供出溫家,陛下頂多對溫家訓斥一頓,厭惡那麼一點兒,為了太子,陛下也會包庇溫家。對溫家來說,不痛不癢,對我來說,陛下頂多給我些補償,因為我人沒事兒。」

「今日宴小侯爺受傷了。」許子舟提醒,「再加上宴小侯爺,陛下處理起來,不會像你說的這麼輕鬆的,太后也不會同意。」

凌畫笑了笑,「宴輕是受我牽累,無論選擇哪一種,該給宴輕的,陛下都不會少給。誠如你所說,陛下不給,太后也不干。死士供出溫家,我死咬著溫家不放,雖然也許能咬掉溫家胳膊腿,元氣大傷,但不能一口咬死,其實並沒有多大用處,只要太子妃是溫家人一日,太子在位一日,護著溫家一日,陛下就不會讓溫家垮。而區區刺殺我,可做的文章不太多,若耗費精力咬到最後,我其實也得不了什麼好處,不如輕輕放過,為你謀個京兆尹的位置。」

許子舟抿唇,慢慢地端起茶盞,對舉了半天茶盞的凌畫輕輕一碰,「好,就按照你所說。」

他是聰明人,凌畫早已權衡利弊做了最好的決定。若京兆尹真出手幫東宮,那麼,這個位置他就要了。

誠如她所說,二十歲的京兆尹,後梁獨一個。有這個機會,她給,他就要。

馬車來到皇宮,二人一起來到御書房。

趙公公從裡面走出來,對二人拱手,「陛下請許少尹凌小姐進去。」

許子舟和凌畫進了御書房。

皇帝顯然已得到了消息,臉色不好,天子腳下,青天白日,在最繁華的街上出現了刺殺,這也是挑釁天子的權威。

二人見禮後,皇帝擺手,目光落在凌畫身上,「可有受傷?」

凌畫搖頭,「宴小侯爺為救我被砍了一刀,傷了胳膊,我迫於無奈,對賊人下毒,又連累了他。不過我有解藥,他的毒已經解了,如今就差傷了。」

她嘆了口氣,「陛下,臣恐怕沒法帶小侯爺進宮見您了,他得好好養傷。」

皇帝點頭,「可請了太醫了?」

「請了!太醫應該已經去了候府。」

皇帝挑眉,「應該?你沒跟去候府?」

凌畫認真地說,「臣給他做了簡單包紮,又餵了解藥。請永樂伯府程初公子帶著人將他送回了府,臣先進宮來見陛下,稍後出宮就去看他。」

皇帝頷首,這才問,「是什麼人要殺你?」

凌畫直言直語,「有兩批人,綠林的黑十三帶了九個人,都被我的人殺了,黑十三跑了。他與臣打了照面,將臣從煙雲坊二樓扔了下去,幸好小侯爺趕巧從醉香樓出來救了臣,否則臣不死即傷,臣遇到小侯爺,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小侯爺真是臣的貴人。」

皇帝一笑,「宴輕怎麼就那麼湊巧?」

凌畫也笑,「煙雲坊和醉香樓面對面,臣與榮安縣主在煙雲坊吃飯,小侯爺與一眾子弟在醉仙樓喝酒,要說還真是巧,在臣出事兒時,他正好從醉香樓出來要騎馬離開。」

至於宴輕為什麼那時趕的那麼巧,當然是醉仙樓里也出了一樁事兒,趙嫣然和魏晨蘭對宴輕自薦枕席,宴輕扔了酒杯就走,這才撞到了她被扔下二樓,認真算起來,她似乎還要感謝那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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