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 (第4/5页)

手中持着一根皮条或是红柳枝,不停地抽打着那些栽倒在地的囚徒。有的清兵实在受不了烤晒,又不敢脱衣服,就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了囚徒身上。

一个清兵走进了院子,老兵认出这是一个管带级的军官。他条件反射般地从土台子前站立起来,以当兵的标准姿态迎接着长官。

管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就傲慢地问:“老汉,这院里就你一个人么?”

老兵仍站立着回答:“回军门,院里就卑职一个,并没有闲杂人等。”

管带又惊奇地扫了他一眼,问:“你当过兵?”

老兵回道:“当过三十年。”

管带闻听,立即肃然起敬,改换了口气问道:“你这里不是官府的驿站吧?怎么没有看到标记?”

老兵换了一个站立姿式,让那条老寒腿稍为歇息着,说:“这不是官府开的。是一个客商为运货设的,也接待一些过往的客人。”

“那我们就在这儿临时歇歇脚。你有吃的吗?给弟兄们弄点。这鬼天气太热了。”管带说。

老兵不想与官军打交道,知道他们吃了不会付银子的。就说:“吃的没有了,开水却是才烧好的。”说了,赶紧为管带准备凳子,又进屋去拿茶碗。

管带朝大路上喊了一声,押解的清兵倒如同囚犯得到了大赦,争先恐后地拥进了院子,却把囚徒放在了身后。

等老兵从屋里拿了一摞粗瓷碗出来,管带问他:“老汉,从这儿到腰站子还有多远?”

老兵看了一眼陆续走进院子里的囚徒,小心地说:“到腰站子还有十里路。”

进来的清兵来到草棚下,把帽子摘了,衣服也解开了扣子,敞开了胸膛,就地坐了。

老兵急忙把茶碗摆开,茶叶是投到了铁壶里的,绕着土台子一一斟满。后面的尚未斟到,前面的早已喝完。一连倒了三圈,铁壶眼见得空了,才稍许抑止了清兵们的干渴。

清兵刚一停止喝水,土台子上的面饼与烤羊肉就不见了。

那些囚徒在院子里,也已站立不住,就倒在烈日下和碎石上,嘴唇都干裂得起了大口子,朝外渗出血来。有的人脚已磨得稀烂,也是血迹斑斑,把石子都染红了。

他们都眼巴巴地望着草棚,心里一定是渴望到荫凉处歇缓一刻的。老兵见他们的惨象,心里不忍,要拎起另一只铁壶去为他们倒点水。刚要迈步,被身后的管带喝住。

老兵回过身来,眼睛里像是在说:“他们也是人,喝点水也不行么?”

管带看出了他的意思,说:“他们是该死的流放犯,没死在路上已经算他们命大。”

这时,囚犯中一个人用微弱的声音哀求道:“给我一口水喝,我要渴死喽。”

老兵听了这声音,精神一震,这分明是他熟悉的家乡口音。这种声音近十年没有听到了,可他一听就能辨得出来。他不顾清兵的喝斥,竟朝那个囚犯走去。

清兵还未反应过来,老兵已经来到那个囚犯跟前,来不及用碗,直接把大铁壶的水嘴对准了他那满是裂口的嘴唇。

囚犯的头发把脸遮盖了半边,灰尘把面孔全掩住了,只露出一嘴的牙齿是泛白的,完全看不出年龄大小。

囚犯顾不得道谢,抬起被捆住的双手,扶了铁壶,就像牯牛一般饮将起来。旁边的囚徒也拥挤过来,争着要去喝水,院内顿时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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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九章(18)

草棚下的清兵急忙跑过来,挥舞着鞭子,一阵抽打。那些囚犯却死活不肯放下铁壶,最后几个清兵把抱着铁壶的那个囚徒双手按定了,又脱下鞋子猛掌他的嘴。直到把嘴巴抽得稀烂,囚徒昏死过去,才把铁壶扔得老远。

管带大发雷霆,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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