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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抱着溺水女子,来到河岸上,方才放下。借着渐亮起来的晨光细看,只见此女子年轻得很,面色被水浸泡得发白浮肿,但是依然很有风韵。她身上衣服被水流冲击得有点撕扯,皮肤细嫩,只是也被水泡涨了。肚子里好像喝了太多的水,像快要生产的孕妇。看模样,阿牛猜测这人不是贫苦人家的女子。他把女子扛在肩上,在地上转起了圈圈,想把她肚里的水控出来。

刚转得三五圈,女子的嘴里倒是吐出了一些浊水,阿牛却受不住了。他昨晚就只喝了一肚子不见米粒的清汤,到早晨一泡尿早撒完了。刚才这一阵折腾,使他头晕眼花,几乎支持不住。

他把女子重又放下,试了试她的鼻息,哪里还有一丝?看来是落水的时候已久,救不回转了。

阿牛把鱼罾拿了,回到家,向母亲说了此事。母亲一听,顾不得腹中饥饿,对他说:“儿呀,这是一条人命,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子,又为的么子事落水死了?可怜她们家人,还不知道。你快去找里正告知,帮着把人先葬埋了,入土为安哪。以后再慢慢地寻她的家人便是。”

《菊花醉》第四章(2)

阿牛答应着去了。

不一时,里正随他来到了河湾,见那女子虽死,但面目安祥,不像是凶恶而亡。里正端详了一会儿,不认识,断定不是附近的村里人。就吩咐阿牛在此看守,他回去多喊些人来,弄一条苇席,把女子葬埋了。

里正刚下得河滩,就听阿牛急声呼喊,忙又折转回来。见阿牛手里已持了帕方巾,上面隐隐有字。里正问:“阿牛,你拿的么子?”

阿牛把方巾递给他,说:“我想把她摆正些,见她怀中露出这一块方巾,上面有字,就把你喊转来。”

里正凑近了观看,见那方巾上面,是一首诗。字迹虽被水浸泡,有些许跑墨,但因是用上等的徽墨写成,故而还可依稀辨认:

○流不断○情根,

花落无归有泪○。

红○流○○片水,

情根○尽美人魂。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有点看不清楚。里正说:“阿牛,你年轻眼力好,来看看这小字写的是么子。”

阿牛说:“阿伯,我啥时候能看得懂字,就好喽。”

里正才想起阿牛是目不识丁,就努力地睁大了昏花的老眼,仔细看去,只见断断续续地写道:

寒夜○苦,○思不○,○○欲暖,无○不能○○耳。莲姐○○○○之苦,为弟○○如○也。胡○宝○○谨防○知,○害小○○也。

里正看完,寻思了半日,不得要领。摇了摇头,就要往村子里喊人。阿牛问他:“阿伯,这方巾上到底写的啥子么?”

里正说:“几句诗,也不晓得么子意思。倒是后面的一句话,好像能猜测一些来历,可惜多半被水冲得模糊不清。”

阿牛问:“那就没得写个名字啥子的?”

里正说:“名字倒是有的,么子莲妹,还有么子胡啥子宝,咳,鬼才晓得咋个回事。我看你还是莫操心喽,赶快找人把她埋了,才是正经营生哩。”

里正说着就往河堤下走。

阿牛又在后面喊道:“阿伯,你快转来。我有得话说。”

里正转回身来,嘴里抱怨:“你又有么子话说?我看你是想堂客想得昏迷了,说胡话哩。见了个女鬼也不舍得了。”

阿牛一本正经地:“不开玩笑,真的有话说。”

里正问:“你有么子话说,快快说来。等一会天气热了,尸身会有味道的。”

阿牛说:“你方才说的么子胡宝,我倒想起一个人来。”

“你想起了哪个?”里正漫不经心地问。

“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八月十五县城里发生的事情?”阿牛问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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