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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高三。

沈寂的性子,自幼便孤僻且冷漠。母親的過早離世,父親的無端疏遠,讓他的整段童年籠罩在一片壓抑的灰黑色中。

遠離陽光的幼苗,只能汲取來自黑暗的養分,年幼的沈寂順理成章成長為了一個渾身尖刺桀驁不馴的少年。

當初,溫舒唯問過一次沈寂,他的身世。

彼時,沈寂輕描淡寫,一副戲謔不羈遊戲人間的口吻,給姑娘「憑空編造」了一個悲慘故事。

但,姑娘不知道的是,那個故事九成都是真人真事。

沈寂的父母都是京城人,母親在他出生時難產離世,而父親直到母親臨終閉眼,都沒回來見她最後一面。

沈母離世後,襁褓中的沈寂便一直由爺爺奶奶撫養。

在沈寂十四歲時,父親沈建國從一線退居西藏,從事後方指揮工作,便將兒子也接了過去。

沈寂本就孤僻冷傲乖張跋扈,當時又正值叛逆期頂峰,在西藏入學不到三個月,便因打架鬥毆被學校勸退。

沈建國雷霆震怒,又是動手又是說教講道理,兒子油鹽不進,便在一氣之下又把沈寂送去了雲城的姑姑家。

或許是繼承了父母的好基因,小沈寂性格古怪,成績卻一直拔尖。到雲城後,姑姑聯繫到從事教育行業的朋友,把孩子送去了雲城市最好的第一中學。

沈寂的入學考核,卷面幾乎滿分,然而,就在姑姑興高采烈地為孩子入學做準備時,卻接到了一中校長打來的電話。

校長在電話里告訴姑姑,孩子成績很好,非常聰明,這毋庸置疑。但他們從沈寂在西藏的學校了解到,這個孩子的性格缺陷非常大。表示一中可能沒辦法接收沈寂。

姑姑急壞了,致電沈建國,想讓已經是大首長的哥哥為自家兒子想想辦法。

沈建國一生清廉剛正不阿,只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作為負責,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置之不理。

姑姑無奈,在雲城找了一大圈兒,但凡是排的上名號的好學校,都將沈寂拒之門外。最後,姑姑只能把沈寂送進位於一中隔壁的十七中。

大染缸一般的學校,校風差,問題少年成堆,校紀校規形同虛設,連學校老師也束手無策,只能睜隻眼閉隻眼。

後來,「沈寂」這個名字便成了十七新的紀律和規則……

在故事的最初,就如同溫舒唯對他的態度一樣,沈寂也只把那位「鍋盔少女」當做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沈寂真正意識到溫舒唯於他而言的「特別」,就是小巷裡那次。

彼時,朋友剛打燃火機給他點上一根煙,一個嬌小身影便從巷子的那一頭過來了——背著書包,扎著馬尾,模樣乖巧文靜,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一種「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氣息的小姑娘。

有人吹了聲口哨,打趣兒地說:「寂哥,瞅瞅那誰?不是之前跑校門口給你還錢的一中美少女麼?」

沈寂眯了眼睛掃了眼。

短短几秒,沈寂生平頭一次,感受到了一種叫做「慌張」的情緒。

怕她看見自己嘴裡的煙,怕她看見自己的不堪,怕她意識到她和他處在兩個極端世界,一個天,一個地。

……

「天地良心,我真的真的真的沒收到過你的信。」

此時,姑娘眨著眼睛定定望著他,三根纖細雪白的手指豎起來,表情認真,「如果收到過你告白的情書,就算是拒絕,我出於基本禮貌也是會給你回信的。」

沈寂托起她的臉,額頭輕輕觸上她的,低聲:「不重要了。」

溫舒唯眸光一跳,「你不想弄清楚當初究竟是怎麼回事麼?」

男人嗓音很輕,懶洋洋說:「十年前,那封信有沒有到你手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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