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补全自我的旅途 (第1/2页)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对于阿加莎来说,她其实很难去想象凌胤口中的时间跨度:

她很难想象,当一个人的人生跨度长达五百万年时,他眼中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模样,他感知中的时间跨度又是何等异样的存在,至少阿加莎不觉得自己想象得到——

归根究底,如今的她不过也才经历了十八个春秋的年华,即便拥有诺依尚在母星时的几乎全部记忆,于她而言,其实也更像是翻阅一本书籍而已,知道,但也仅此而已。

所以阿加莎本人其实很难理解,为什么在诺依和凌胤这样的“人”看来,时间似乎是最不能加以信任的存在,似乎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百年、乃至千年的光阴就会转瞬即逝一般。

但通过代入诺依“本人”的视角、以一个“自我”的角度经历这段悠久的过去,重新体悟祂所经历过的一切、共享祂的心路历程,对于阿加莎的人生来说,是一个极为难得的补充:

身为法则的承载者,阿加莎本就应该在恒久的变化中,找到某种相对恒定的“不变”,以维持自我与法则间的平衡,这是每一个“完整的神明”都应该体悟到的、或者说,是祂们生来就应该明白并践行的道理,但阿加莎本人却做不到,甚至不能明白这一点——

这一点理解起来其实很简单,因为对于“天生的神明”来说,无论是灵魂还是躯体,都是为承载法则而生的:法则自宇宙开辟便已存在,尽管那些灵魂诞生在后世,但却直接来源于法则,一些类似于“本能”的真理其实早已铭刻在祂们的潜意识中;

可阿加莎与布兰达却不是这么诞生的,尽管她们的灵魂中铭刻着法则,但在降生之前,她们灵魂中一切关于诺依、卡门等存在的相关印记,都已被帝国通过种种方式所彻底抹去了,以这种状态诞生的她们,本质上与普通的人类新生儿并无几分区别——

以人的身份降世,彻底抹去关于“前世”的记忆,是诺依计划中的核心要义。

也因此,通过经历这段漫长的过往,可以帮助阿加莎从一个“人”的角度出发,重新体悟“神”的智慧,寻找到自己应该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当坚守的“不变”。

在最初的五百年至一千年间,阿加莎的时间观念一入人间,她精准地计算着回溯的时间刻度,想要明白自己所处的时间维度,以期不在漫长的时光中迷失自己的定位。

但在“长达”千年的计数之后,阿加莎发觉,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无意义——胤帝国的文明层级之高,远超自己的想象,而诺依身为这个国度的最高研究者,祂所经手的每一个实验之复杂,也早已不是区区千年便可以完成的,阿加莎甚至没有见证祂完成一次完整的实验!

在这种情况下,阿加莎当然明白,在如此漫长的生涯中,单纯地通过计算时间加以区别与记忆,是一种极不靠谱的方式,但她却也很难本能地“放弃”这种自己已习以为常的习惯。

因此,即便以阿加莎的心性,在面临这种情况时,也不可避免地陷入到无法挣脱的烦闷与燥郁的状态中,这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凡人在面对漫长到几无尽头的生命时,会不约而同地遭遇到的情形,这并非是他人所能开解的,只有阿加莎自己,才能与时间和解。

不知不觉间,回溯的时间的流速似乎变得越来越快,这当然只是阿加莎的错觉,毕竟在这个宇宙中,时间必须是缜密的,而诺依所度过的每一天,也不会因她的主观意愿而缩短。

阿加莎经历过燥郁到想要自我了结的狂乱感,也体会到想要就这么放弃一切、索性放弃一切的虚无感,可即便在面对这两种足以逼疯一个意志坚定者的情感,她依旧没有放弃自己所应该坚持的底线,即她本人究竟是谁、她为什么会在此间经历这一切:

她不断在内心叩问自己,在一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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