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部分 (第4/5页)
姚文治抬眸看了太皇太后一眼,却见太皇太后如没事人一般,便微微笑道:“陛下,颍川发生了水灾,当地官府,紧急上奏,请求朝廷准其开仓放粮。”
陈无极便看向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则平静的道:“这是大事,颍川乃是陈氏龙兴之地,若是救灾不及,使饿殍遍地,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内阁这儿,要极力救援,万万不可荒废了。”
“是。”姚文治颔首点头。
陈凯之却是淡淡开口道:“既是水患,单靠救济却也不成,等水患平息之后,当地官府该征发民力,尽力将这河提修一修,否则年年泛滥,年年救济,这并不是治本之道。”
姚文治赞同的点头:“老夫也认为该当如此,近年来,各地的河堤,都是年久失修,这是地方人浮于事的缘故,河堤的溃烂,又关系到的乃是吏治的好坏,所以救灾不如修堤,修堤不如治吏。救济容易,修堤也容易,唯独这治吏,却是千难万难。”
姚文治身为首辅大学士,本事却是不小的,侃侃而谈,随即他又道:“吏治之所以难,其一,是官者相护,其二,乃亲亲相隐;其三,乃结党。”
“官官相护,这是老大难了,上下之间,相互隐瞒,这是顽疾,想治,难;亲亲相隐,无外乎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得道之人高高在上,下头的亲属们则飞扬跋扈,奈何却是自家父母兄弟妻儿,怎么可能做到铁面无私呢?最可怕的,便是结党,结党便是抱团,抱团的本质,便是相互牟利,也是相互抵御攻讦,这是大害。”
他说的头头是道,连陈无极都不由跟着点头,觉得他说的极有道理。
可陈凯之却是对此不以为然。
陈凯之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也不是只知道读死书的呆子,这些话忽悠书呆子,完全足够了。可对陈凯之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首先,现在的问题是救灾和修河堤的问题,既然关系到了这等事,埋头去做就好了。而姚文治却将这个问题扩大化了,将吏治和党争的危害提了出来,这些话都是有道理的,甚至可以说姚文治一下子看清了问题的本质,可是……仔细一琢磨,问题来了,提出的这些问题能解决吗?
不能解决!既然不能解决,你说个毛线?
果然,姚文治说罢之后,就没有下文了,随即一笑:“接下来,要议的是……”
陈凯之突然道:“姚公,我上了一封奏疏,内阁可收到了吗?”
姚文治分明是在拖。
奏疏他清早肯定是看过的,摇头晃脑一大堆,本质上就是不愿去谈实质的问题。
而太皇太后显然也早看过奏疏,可她平静无比,一副并不知情的样子,显然是在等。
可是陈凯之却没心情去等下去,他笑吟吟的看向姚文治。
姚文治终于没地方可躲了,他便笑笑容可掬的道:“奏疏,老夫是看了,只是事关重大,自然是恳请太皇太后和陛下圣裁。”
这便是将球踢到了太皇太后脚下。
太皇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陈凯之一眼,又看看姚文治等人,方才叹了口气,淡淡开口说道:“奏疏,哀家倒是看过,北静王何时,竟有了恻隐之心?”
陈凯之朝太皇太后重重点头道:“因为臣在外头,听到了一些议论。”
太皇太后凝视着陈凯之,目光幽深:“什么议论。”
陈凯之朝太皇太后笑了一声,旋即便正色说道:“坊间的百姓都在问,为什么大陈的宗室们,总是死的比寻常百姓家还要快一些!”
此言一出……
文楼里顿时没了声息,静得可怕。
太皇太后面无表情,看着陈凯之的目光也是平静无波,她想了想,才沉吟问道:“你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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