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远远地从山上扑来一队人马,近了,只见领头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她纵身下马一下扑到丈夫的怀里。后面跟随的一群人也跳下马背,一个个活像忠心耿耿的官员朝拜着他们的天子。
丈夫把女孩从身上费了好大的劲才分开。女孩是我的小姑子飞絮,泪光点点的面颊如露水中的三月桃花。她和丈夫一样美,他们兄妹都是*。
我从马背上下来,一直被搀到洞屋里。洞口挂着鲜艳的红毡,掀起红毡便听到一阵清脆的风铃声。这儿所有的一切仿佛无声地叙述着一个古老的故事,又仿佛在期待着什么,沉思着什么。
婚后,丈夫便下地带着村民去黑麂子山栽苹果树了。二奎婶子把她的女儿叶儿带上山来服侍我,叶儿清秀小巧。谁知多年以后这个梅花鹿般羞涩的女孩几乎把我逼上绝路。
丈夫在城里开了个山货铺子,榛子酸枣杏干一类的山货在城里人的眼里跟宝贝似的。飞絮小大人似的,带着妇女,在山里采摘山货;三柱哥带了一帮山民种庄稼和药材;二奎叔带着几个小年轻的在山崖下的河里打鱼晒鱼干。
我是幸福的,我和丈夫拥有万亩黄金般的山野。放眼望去,饮马川万亩葱茏的山林,崖边的疏篱围拢着青翠的菜地,柴门里鸡鸭成群,山涧的树林中一队队步履轻盈的少女辛勤地劳作,真是一派生机盎然的佳境。我坐在刚刚筑好的阁楼上,悠悠地品尝着作坊里刚刚送来的新鲜山葡萄酒。身后金奴银婢伺候着。朝露是那么鲜艳,晚霞是那么绮丽……我爱这环境,这环境一年四季呈现出缤纷和不断变换着的色彩,浓郁热烈如同年画。
眨眼间我十七岁的丈夫作了俩个女儿的父亲,青杨和绿柳是对双胞胎。她们长得像我,像根生。飞絮说随了我们谁都不丑。为了我产后滋补,飞絮居然打了一只小鹿,挖了几个白萝卜似的东西,她说这是百年老山参。丈夫回来大骂了半晌,他坚决不要听到山林中的枪声。飞絮哭了许久,她委屈透了。丈夫脾气很倔,我只有在中间打打圆场。谁知飞絮气性很大,连夜跑到城里的山货铺子。我让叶儿把丈夫叫到我的床前说:“孩儿她爹,就算为了我,你去看看飞絮,说些好话吧,家和万事兴嘛。”丈夫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丫头,比我还倔,我明天进城把她带回来。”
好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我的女儿们已经两周岁了。黑麂子山的果树开了第一茬花,也结了第一茬果。饮马川的白杨又画了几圈年轮。老态龙钟的河流依旧流淌着清澈的河水。我的丈夫已经长成二十多岁的壮男人了,他的胸脯厚实得像一座山。靠在他的怀里我感到无比的幸福,无比的安全。
飞絮18岁了。成了花儿一般的美人,我和丈夫万分地疼爱她。许多媒人上门说亲,丈夫都婉言谢绝了。丈夫也许等待着一个得力的妹夫支持他的事业。但是他错了,就在他为飞絮精心挑选女婿的时候,一场飞来的横祸搅碎了山林中笙歌不灭的美境。
早些年听说京里改朝换代了,三任大总统都下了台。但怎么改,怎么换好像和这片孤僻的山林没有半点牵扯,可这一次却非同一般。先是城里铺子里卖山货的李四友慌慌张张地连夜回来,他诡秘地把根生和飞絮叫到洞屋里。我打发叶儿去听,叶儿过了半夜才回来说:“叽叽叨叨的听不清,好像说到周管家和日本人什么的,还听到大小姐十分气愤拍桌子的声音。”
当根生回到阁楼的卧房,我也没理他。根生脱了衣裳脚也没洗长吁短叹了一阵子刚要睡,我呼地一下坐了起来说:“高根生,你到底搞什么鬼﹖我是谁﹖为什么不要我听见﹖”根生没有理我,也没有发火,仍然仰面躺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你是女人。”我更加气愤,几年中夫妻恩爱,女儿成双,但我发现自己还是个局外人,丈夫有话可以和飞絮说不可以和我说,我只好使出女人最原始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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