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 (第4/4页)
重,看似绵绵不绝、无穷无尽,呼吸之间,未免懊闷难破,大觉烦躁,但其间不时可见金光闪烁的棋布星点,忒也诡异。穆双飞不敢大意,手中莫邪之剑斜斜垂于胸前,既能作防备守御之用,亦可依靠剑上感应而生之紫蓝光芒以示指向。那股吸力却也奇怪,待他跨过暗门之后,便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幸赖他年岁虽然青少,可是身世坎坷,自幼颠沛流离,神州南北、大河上下走过许多地方,见识广博,阅历丰厚,胆识也远非寻常人可比,逢此异状,虽未免有些疑虑悚然,惴惴忐忑,却绝不会手足失措、茫然惘顾。右手持剑,左手握着自己吊于颈脖下的玉坠,心想:“当年吴九道和不平佛两位老人家将这玉坠交给我,说道此物非比寻常,乃为家母杨祁氏随身佩带之物。家母虽然是官家的富贵小姐,可是脾性直爽,胆略过人,委实是了不起的巾帼英雄。我小时若碰到害怕之事,便双手握着玉坠,久而久之,玉暖人心,渐渐就不觉害怕了。这里不晓得究竟是何所在,和以往所见的种种奇异山川河流之地尽皆迥乎不同,可任他是怎样稀奇古怪的造化,我有此玉傍身,便如慈母大人背后裁衣缝纫,谆谆教训,亦穿了斗天战甲似的,还怕什么?”玉坠贴着掌心发出丝丝暖意,如涓涓温泉,顺着经络穴道渗入浑身百骸,却是说不出的精神。
再行旬步,树林影色摇绰之间,恍惚看见三条大小不一的声音,心中一喜,暗道:“是他们了!”急忙持剑过去,乱堆坐拥的怪石之间,方寸平坦之地,果然坐着意切尼姑、小黑雷鬼以及金算盘,俱是脸色错愕,神情惶怖,目光痴滞,半晌难以缓过神来。金算盘抱着石旁的一棵矮树,抖抖簌簌,早已瘫软团踏,听得脚步声响,有气无力地瞅穆双飞站立跟前,嗫嚅道:“哎哟!大伙儿毕竟不幸,却都在阴间相见了。”穆双飞目光一瞥,心中已知大概,遂收起长剑,依旧幻为莫邪之匕纳入袖中,左手扶起九华,右手在意切尼姑腰上轻轻一搂,将她二人拎了起来,笑道:“什么话啊?你们不过是被那股吸力晃昏了魂魄,稍微歇憩即可,并没有到鬼门关和大小鬼卒亲热。”意切尼姑初时头晕目眩,大感难受,此刻方宁,念诵几遍“阿弥陀佛”,郁闷之气从胸口长长窜出,颜色舒展,笑道:“我好多了,气顺息畅,再要伸了懒腰便即无事。”蓦然感觉自己纤腰紧箍,低头打量,登时闹了个大红脸,急忙三摆两扭挣脱出来。
暗门之外夜色浓浓,暗门之内,愈发静谧孤寂。穆双飞待他们悉数缓过劲,自己引前而行,九华虽然调皮,此刻也老实许多,乖乖呆于意切尼姑体畔,两人跟随穆双飞背后。金算盘自觉体力不济,折了一根半弯不直的树枝为杖,勉励笃着,跌跌撞撞走在最后,稍有风吹草动,便忍不住张皇四顾、疑神疑鬼,可谓之心神不宁、草木皆兵。意切尼姑好不急躁,听他唉声叹气、咿呀怪呼,蓦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怒道:“你这吝啬鬼吝啬钱财,却毫不吝啬精神,后面胡七八糟地搞什么鬼哩?我可不是吓你,老话有云,走夜路的时辰阴气最盛,所以一步一举,俱需讲究心平气和、意识不涣。似你这般窥东探西、装神弄鬼的,说不得太平道上,也给你招来不干净的甚么怪东西。”金算盘唬得胸口突突,急忙陪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