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农家女子 (第2/3页)

小朵扯起嗓子拼命喊,以便自己的妈能听见。

她的妈天生耳背,但又不是彻底耳聋那种,只要扯开嗓子死命喊,还是能听到的。

耳背老妈锣鼓听音一般,听到女儿的喊声,从灶房里跑出来:

“哎呀,小朵,你看你,满头满脑的汗,热吧。来,先把这碗水喝了,饭已经做好了,我马上端上桌。妈都说了,要跟你一起下地干活,这样我们娘俩两个人帮手,干活也快点。可你非不听,非得说太热,怕妈热出病来,这下可好,看把你累得。”

妈一边说着,一边递过粗瓷碗的水,顺带用毛巾帮江小朵把身上的汗到处擦了擦,并催促江小朵:

“小朵,赶紧把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汗湿了,贴身上会感冒的。”

“好的,妈。没事,我年轻,扛得住。再说,我马上快开学了,以后地里的农活,又得您一个人干了,趁着开学前,我尽量多帮帮您,您就别心疼了。”

转头,江小朵进到黑漆漆的里屋,换了满身臭汗的衬衣和裤子,又把娘用盆打来的水,将全身的汗味用力擦干净,才一身清爽出来,准备吃饭。

“妈,我爸呢?我回来怎么没见他?”

江小朵看了看空荡荡的堂屋,左右逡巡一遍,没发现爸。

“你爸啊,又不知死哪赌博去了,或者跑哪偷懒躺尸去了。”

妈说起爸,就开始鼓眼、拉嘴、憋气,满嘴气不顺,把这个挨天杀的爸恨得牙痒痒。

江小朵的妈今年45岁,但由于整日地里风吹日晒、操持忙活,看着好像55岁一般苍老:皮肤黝黑,额头出现了三四道皱纹,脸上的法令纹一直拉到了嘴边,两腮只剩下皮包骨头,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一起,好像岁月无声行走刻意要留下的印痕。

一会,妈便从灶屋端出了三碗菜:都是地里种的青菜和萝卜,还有家里养的鸡,外加三碗米饭,招呼小朵赶紧吃饭。

“小朵,赶紧坐下吃饭,别饿坏了。”

妹妹也从灶屋来到了堂屋,看到姐姐江小朵,也不说话,坐下来,低下头,埋头扒拉碗里的饭。

妈从菜碗夹了一大块鸡肉放到江小朵的碗里,唠叨开来:

“小朵,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爹,这些年苦了你了,又要读书,又要勤工俭学,放假回来还要帮妈干农活。”

妈眼里盈满泪水,嘴唇嗫嚅着,抬起衣袖擦了擦,又夹了块鸡肉放到自闭症小女儿碗里。

妈本来脸上就没肉,脸色凄哀起来,显得那皱纹更是横七竖八惹眼,江小朵看了,胸口仿佛被雷霆暴击般憋得难受。

“妈,看您说的,什么苦不苦的,咱家就您一个人干农活,我不帮您,我爸又指望不上,还有谁能帮您。”

说起家里,想起耳背的妈和自闭症的妹妹,江小朵便很辛酸,眼角带些湿润:

“要是爸能得力点该多好,家里就不至于这样清苦了。”

“小朵,妈没白养你,真是个孝顺好孩子,你爸要是能像你这样,咱家也不至于这样了。”

江小朵的妈放下手中的碗筷,拉起小朵的手,想起这些年娘三人经历的苦,不觉感慨万千。

妹妹坐在一旁,只顾低头吃饭,仿佛妈和姐姐不存在,也根本不关注她们说什么。

江小朵的爸爸是个农民,但是不像其他农民那样,辛苦稼穑,任劳任怨,而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吃懒做,好赌成性,性格暴戾。

赌博赌赢了,就自己买几瓶烧酒胡吃海喝,喝醉了在家里撒酒疯,骂老婆、打孩子,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赌博赌输了就更别说了,满院子拿着菜刀追着老婆孩子跑,骂她们是丧门星、扫把星,害他输钱。

总之,不管他赌博输赢,一年36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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