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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了心魔了,念经无用,去种花吧。三个月后花开了,三个月后花又谢了。师傅指着院子雪地里问我,花在哪里?我说不见了。师傅说不对,花在人的心里。你记得它的美好,它就永远都在。可我又问师傅,要是我想要一朵只属于我的花嗯?师傅说,花是不能长留的,留的只有果子。”
“师傅的这句话我想了一个冬天,也没有想明白。去年开春,师傅又让我去种花,用的是去年花留下的种子。种子是从果实里剥出来的!师傅说,花虽然谢了,可是留下了果子。果子虽然腐了,可是留下了种子,来年种下去,依然是花。”颇有些玄机的话,贺静当时懵懵懂懂的点头了,象是明白可又象是不明白。“又是去年的那个时候,他又到观里来了,见我还在,十分讶异。问我为什么还在?我说我愿意一辈子留在这里,又说师傅已经答应,只要我五年志向不改,就给我起道号,正式出家。他惊到了,问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我说这里的生活很好,干净又心安。他又问我,不是喜欢那个人吗?我说,我喜欢的是沈世宗,不是太子。他沉默了。过了三天,他又来问我,你是喜欢沈世宗本人,还是喜欢他的温柔体贴?还是爱护女子肯负责任?”
很难很难的问题!贺世静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静静了想了三天后,很明白的告诉他:“还是最后一条多些。”那是对沈世宗所有好感的来源,因为母亲和妹妹的事,理解女子的悲哀从而爱护,更会对妻子负责。至于温柔体贴?不是很重要,哪怕他冷硬些,只要能对我好也是可以的,是不是沈世宗,也不是很要紧。
“那他说什么了?”
“他说我是个一根筋的糊涂虫!我说我承认,我是一根筋,我是不聪明,可我只是想要一个肯对我好,肯负起责任的男人,哪里不对?他让我气到了,好几个月没来。后来秋天的时候又来了,说话不阴不阳的,我也不待理她,他又刺激我,说些很难听的话,我就当没听见。后来……他来的太勤快,观里有些流言蜚语,我很难堪。就求师傅到河州府参加法会的时候带我一起去,师傅同意了。路上……风餐露宿的,可他一直跟着我们,后来我们路上洪水,他把我和师傅救上来,还又救了很多人,一点没有当官的样子。他病了,师傅不能误了法会,让我留下来照顾他。”之后就没有声音了。猜也猜得到后面发生了什么,肯定是挑破了那层窗户纸,对眼了呗?
“那怎么一直拖到现在,还要出家?”岑染有心跳得有些快,眼神也变了锐利。贺世静却没发现,只是自嘲的苦笑:“世雅,他的选择有很多,而我,不再年轻了,名声也不好。”
“就因为这个?”岑染怪声反问,表情在贺世静看来与当时李霄庭的反问一样。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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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这不重要,可我觉得很重要!”贺世静气得眼眶发红:“你正好的年纪,又无家室所累,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我……我订过两次婚,死了两个未婚夫,别人都说克夫。还说我在东京……”
李霄庭气得脸色发白:“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人?”
“你不是!可是别人会说,你开始不信,天长日久,若遇事故,你怎么可能不信?到时候我怎么办?”当年老色衰,无所依仗时,你再不要我,我怎么办?李霄庭让贺世静的这个一根筋气得都快笑出来了,抬眼看不远处的白华观,很正经也很不正经的回答:“出家呗,怎么办?”
啊?贺世静楞住了。
李霄庭上学时心高气傲,从来不跟女同学多加言辞的。后来奉太子的暗令到江南寻访,倒是见到不少女子。象贺世静这样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呆痴、有时候天真可有时候又老于世故的女子……不能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