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4页)

身份,而是担心胡兰成是已婚男人,而且是惯于猎色的已婚男人。尽管张爱玲聪明过人,毕竟涉世不深,只怕被胡兰成“骗”了去。苏青大概曾想过要去提醒张爱玲,但同时又怕会吃力不讨好而自讨没趣,张爱玲可不是个大大咧咧随和的人,弄不好反而让自己浑身不自在。这么一想,苏青的脚步便变得迟疑。即使她仍忍不住侠义之心,在一个适当的场合,借一个恰当的机会向张爱玲婉言,结果大约也是近乎于无的。

张爱玲最初与胡兰成交往,虽大有相见恨晚之势,却不是一见倾心的。张爱玲不是,胡兰成也不是。从根本上说,他的确是爱她的才,而不是她的人,即便有她的人,也是爱屋及乌的结果。张爱玲虽然喜欢胡兰成,但她最初以为自己是不会陷进情网里的,而只限于两情相悦。所以她对胡兰成说:“你说没有离愁,我想我也是的。”而且并不在意胡兰成已有妻室,甚至对他有许多女友乃至狎妓游玩也不吃醋。张爱玲也是由此断定自己不会爱上胡兰成。

所以如果此时苏青向张爱玲提忠告,张爱玲闻言也许会忍俊不禁、扑哧一笑。等到张爱玲忽一日变得烦恼而凄凉,有了胡兰成所谓女子爱了人的委屈,继而惊觉不妙,写纸条叫胡兰成不要再去看她,而最终又以玉照相赠,将对他的欢喜说出了口,“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云云: 若此时苏青再加劝说,便无论如何也已经迟了。

三人行(2)

以苏青与胡兰成的关系,她若不愿眼睁睁看着他与张爱玲做错事而欲加阻止,她会觉得向胡兰成开口更易些,想要使他俩悬崖勒马,缰绳也在胡兰成这边,因为她知道张爱玲是情不自禁,而胡兰成则是有心纵情。

有天晚上胡兰成在苏青处勾留,张爱玲恰巧翩然而至。邂逅相遇,张爱玲心中立刻泛出醋意,一时不及掩饰,胡兰成看出来了,苏青不会看不出来。张爱玲走时,胡兰成也许会一同告辞了跟出去;也许会为表明什么,仍不动身。那么这时苏青就极有可能会向胡兰成发出警告,说你爱沾花惹草,对其他女人也就罢了,对张小姐可不能这么随便,张小姐不是一般女子,而且是黄花闺女,你若弄出个始乱终弃来,罪过就太大了。

及至后来,却真的有一天胡兰成与张爱玲成婚了,虽非明媒正娶,婚书媒证人等等也迹近儿戏,毕竟与朝云暮雨不可同日而语。苏青也应至此才真正放下心来,并以为自己当初的担心是错了,以为从不专心的胡兰成这回是认了真了。又眼见他二人卿卿我我,喁喁哝哝,直如伊甸园的亚当夏娃一般,幸福得掰不开了,当时大概只会羡慕,哪里还会想到如此神仙眷侣,末了竟也会落入凡夫俗子的痴情女子负心汉的窠臼呢?

张胡结合,苏青的受益是作为媒人,张爱玲对她多少怀有感激;作为报答的方式之一,张爱玲对苏青的杂志倾力支持。

1944年春,苏青的散文集《浣锦集》出版,免不了分送朋友,张爱玲与胡兰成各受赠一册,两人各写一文贺之,看来不像是应苏青之请写文章宣传,因为书极为畅销,张胡的文章中主要也在评人而非评书,更有可能是朋友有喜,于是欣然命笔相贺;那时他俩又正在热恋中,或许是兴之所至,相约玩一回同题作文的游戏,这才有了张爱玲的《我看苏青》与胡兰成的《谈谈苏青》。

张爱玲在《我看苏青》中写道:“至于私交,如果说她同我不过是业务上的关系,她敷衍我,为了拉稿子,我敷衍她,为了要稿费,那也许是较近事实的,可是我总觉得,也不能说一点感情也没有。”这是张爱玲的故意低调,何必如此呢?其后张爱玲举出“去年秋天”的一个雨天,她与炎樱陪苏青去时装店看新做的黑呢大衣,这大概是她俩有“一点感情”的例子。

不难看出,张爱玲在《我看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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