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 (第2/4页)

李淳风道:“原来如此。张三郎正要与二公子在枰上一决高下,陈公子有什么话便等他们下完此局再说吧。”

陈靖仇心想观棋不语,乃是至理,便道:“是。”

他们走进屋里,只见李世民已箕坐于席上,身前放着一张树墩做的棋枰,对面坐的正是张烈。这些日子不见,张烈仍是老样子,科头虬髯,腰间挂着个大酒葫芦,在一边,却还盘腿坐着个道士。这道士看上去年纪已然不小,双目半阖,动也不动。陈靖仇不敢去打扰李世民与张烈下棋,走到近前细看,心道:“张大哥原来还会下棋,不知他棋力如何。”

此时枰上尚是开局,布了十余子。才一看,陈靖仇棋力虽然不高,也皱了皱眉,心道:“李大哥不会下棋吗?”原来枰上虽然开局未久,张烈执黑,不但将自己座子所处的两个角守定,白子的那两个角也已经被黑子侵入。弈棋之道,有“金角银边草包肚”之说,开局未久,李世民竟连一个角都守不住,那还怎么下法?他心想李大哥定然要输了,但看看张烈,却见张烈心无旁骛,双眉紧皱,并无胜券在握的快意,反是李世民好整以暇,面色如常,不禁大感诧异,便正襟危坐,在一边默然观弈。屋中已有七八个人,但谁都不说话,只有棋子敲着棋枰的声音,枰上黑白两片棋子则渐渐交缠到一处,虽然无声无息,却隐隐似有金戈铁马的声响。

棋入中局,枰上厮杀更剧,那一直不语的道士忽然睁开双眼,目光如炬,叹道:“仲坚兄,此世界非公世界也,他方可图,勉之,勿以为念。”说罢,也不说二话,起身便走了出去。陈靖仇见这道士步履沉稳,更是吃惊,忖道:“这人是谁?本领竟然也高明之至。”再看枰上,仍是黑白交织成一片,一时间实在看不出谁占上风,正待点点双方所占之地,张烈忽然叹道:“中原已失,便留边角何用?”伸手在枰上一抚,将棋子抚乱了。这是认输之意,李世民亦松了口气道:“张兄,可要卷土重来,再决胜负?”

张烈笑道:“可一不可再,张烈岂是不知羞耻之徒。今日甘拜下风,但二十年后,还请二郎与我再试一局。”

他说得心平气和,但目光却如一柄无形长剑,直刺李世民,竟然满含敌意,旁人倒还没什么,有个观棋的年轻人却是悚然一惊,下意识地将手按在腰刀上,目光却显得极是茫然。陈靖仇心下大急,暗道:“糟了,他们下完了棋,难道要动手?”却听李世民微笑道:“甚好,二十年后,待世民再睹张兄风采。”

张烈看着他,眼光中的敌意渐渐消去,忽然仰天大笑道:“太原天子气,果然应在李二公子身上!好,二十年之约,望二郎万勿食言。”

他一笑,观棋诸人都松了口气。李世民却只是淡然笑道:“张兄,对了,我给你介绍这位新交的朋友……”他还未说完,陈靖仇已站起来行了一礼道:“张大哥!”

张烈下棋时便是泰山崩于前亦不以为意,此时才发觉陈靖仇就在边上,诧道:“小兄弟,原来你也到了太原,玉儿那别扭丫头呢?她在哪儿?”

陈靖仇听他问起拓跋玉儿,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疼痛,低声道:“张大哥,我有话要告诉你,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张烈见他神情有异,心头便是一沉,向李世民道:“二公子,恕我失礼。”说罢拉着陈靖仇到了门外,小声道:“是不是玉儿又和你闹别扭,一个人走了?”

陈靖仇道:“不是,张大哥,我……我对不起你,玉儿姐姐她已不在人世了。”

他将拓跋玉儿被宇文拓和小雪所杀之事约略说了,张烈怔了半晌,叹道:“小兄弟,此事也不能怪你。唉,月儿听到这消息,不知该怎么个伤心法。你现在要去哪儿?”

若张烈怒起,将陈靖仇痛打一顿,陈靖仇也不会如此伤心。听得张烈反而安慰自己,他更是受不了,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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