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坐脉观芥子 (第1/3页)

“陛下,这事不妨再看看。”

待得李坤将话说完,大部分的臣子都在思索,要么就默不作声,但有个人却当先开口,正是许应一,他自是不能否定皇帝,但话中之意却很清楚。

这位壮年宰执神色从容,侃侃而谈。

李坤循声看去,神色不变的道:“哦?许卿是什么意思?是让朕将祭天大典放一放,还是指的安置事宜?”

“祭天大典乃是正道,岂能轻易推迟,臣所说的,是邱学士的那封奏折。”许应一从群臣中走出,冲李坤行了一礼,“臣不是怀疑邱学士的用心,只是学士身在剑南,负有安抚沼人之责,其责不下于安置北疆诸部,但直到今日,仍不见成效,其人亲自前往尚且如此,若只用其策,难免让人心忧。”

这话一说,群臣中不想用邱言之策的大臣,不由暗暗叫好,他们自然知道,一旦用了邱言奏疏中的计策,首功就要被邱言拿去,而且会成就其人名声——

那大战之时,所有人都在担心胜败,邱言却已经抛出战胜之后,应该如何处置,现在果然战胜,结果朝廷重臣提出的安置之法功亏一篑,最终还要用邱言的办法,传出去,是将大臣们变成陪衬,衬托他邱言,谁人能忍受?

再算上皇帝的说法,邱言先是领奴隶军战无不胜,然后一计而定柔罗,事后又运筹帷幄安置诸部,从头到尾,好处全占了,青史留名都是轻的,说不定能独占一传!

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很多朝臣本就看不惯邱言,又或被邱言所为损害了利益,就算和邱言无冤无仇,也不可能放任此事。

其实,这些人心里也在疑惑,李坤身为皇帝,就算对臣子信任,也定会有打压,以免功高震主,可在对邱言的事上,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战功还被压着,邱言就已有了这般气相,有些功劳过高了,一旦全部封赏,那还得了?

更惊人的是,邱言的年龄还不算大,还有传闻说其人乃是修士,这样的一个人,皇帝信任有加,本就让人疑惑。

疑惑归疑惑,现在北疆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让他们想办法摆平,还真不容易。

但许应一的说法,无疑给他们打开了一扇通道,这些人一想就觉有理,顺着这个思路下去,能名正言顺的阻止——你邱言连南疆沼人都没有摆平,留下一封奏疏,就说能平息北疆局面,能说服谁?

许应一说完,就顺势退下,显是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无须多说,自有想通的大臣,会替自己补充。

只是,不等大臣开口,李坤就当先摇头,然后道:“岂能将两件事混在一起,南疆北疆的局面本就不同,邱卿此次南下,安抚沼人并不急于一时,至于北疆安置之事,朕意已决,就照奏疏行事,诸位爱卿无需多说。”

听得此言,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领命。

实际上,在场之人都很清楚,邱言未必是无法平定沼人之祸,而是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兵制革新上,以至连沼人的威胁,都被作为辅助手段,暂时未加大力度平复。

从另一方面来看,邱言生生在众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以军屯为切入点,令人意外的、又实实在在的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革新,而今更逐渐掌握了剑南军的钱粮,开始施行进一步的改制,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如此局面,许应一却将沼人未曾平定单独拿出来说事,纯粹就是为了借题发挥了,但官场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各方牵扯,哪怕事实所有人都清楚,但就是无法说出,反要一本正经的就虚幻借口进行讨论。

这点,李坤同样明白,所以他快刀斩乱麻,不给群臣发挥的机会,直接定下了基调。

等众臣从御书房走出,很多人还觉得颇为可惜。

“还是许相目光如炬,一下就发现了邱言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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