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 (第3/5页)
单全收,“做法事”时就依葫芦画瓢,恐怕连她们自己也不知道其中的真正奥妙,尤其是“符灰水”这种成分不明的“灵药”,没效力还好,有效力的指不定能喝出人命来。
李安民深表赞同,至少叶卫军他使用任何一种手段都能说出门道来,每一种驱邪粉有哪些功效,为什么会有这些功效——都一条条详记在本子上,码不准的他不用,也不会教给李安民用。
厅里客人听得是津津有味,有人就好奇眼前这位观花婆怎么会受腰斩之刑,莫不是犯了什么忌?观花婆叹息道:“年纪大了,稀牙透风,说了不该说的事,把天机给泄了。”
观花婆不细述,只概括性地托出原由——她曾经无意间泄露了一个延命方子,有人就拿那方子救下一名阳寿该尽的人,这不仅不合规矩,还破坏了阴间的秩序,鬼差勾不到魂,就把责任全算在观花婆一人身上,通常来说,走无常是积阴德的差事,任期满了之后哪怕得不到神位,至少也能庇荫子孙,观花婆却因触犯阴法受到残酷的处罚。
到目前为止,老太已经在阳世排徊了两年多,借着走无常时积下的福禄才能勉强支撑,前不久,她余苗村里受到丧气冲撞,差点魂飞魄散,危在旦夕的时刻,李安民出现了,她的身体对于饱经风霜的观花婆来说就像一处避风港,能暂时阻滞魂气的消散。眼见三年期限将至,观花婆漂游四方寻求助力,至今没找到可以给她超度的能人。
李安民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原来只是短期内借住,不是要侵占她的身体。
跟观花婆同乡的那位庄稼汉“呸”了一声,骂道:“当今世上多贼鼠之辈,全是骗子,哪有能人!”
李安民觉得庄稼汉这怨念的语气像极了网络社区上的大龄FQ,想必生前日子不好过,对这个肥皂泡般的社会绝望了。李安民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是对他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言论颇不以为然,能人不是没有,她身边就有一拨子,全失踪了。管师傅和鲈鱼掌柜也挺能干,李安民不敢在一群鬼中自揭底牌,只能暂且按下不提。
李安民不说话,就等于是把嘴交给了观花婆,观花婆可能被闷坏了,她借着李安民的好口牙大倒苦水,把催人泪下的流浪历程一股脑儿全都吐出来,她是爽快了,李安民却难受得不行,嘴巴里、鼻腔里充满腐气,像吃了一斤臭猪肉,只呛得头脑发胀。
聊到后来,除了有洁癖的富家少爷,满屋子鬼客全围聚在一张大圆桌上听观花婆演讲,李安民精力透支,就这么坐着睡了过去,两眼半睁半闭,嘴巴一张一合,她睡得很浅,意识游离,五感还保持正常工作状态,别人都说了些什么,李安民没听清,就知道那老太借她的嘴啰嗦了一整夜。
在昏沉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笑谈声逐渐远去,耳畔传来“吱吱喳喳”的鸟鸣,李安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卧倒在地,身下垫着一层毛毯,肩上盖着男式外套,她心头咯噔响,刷的坐起身来,又是嘭的一声——额头跟鲈鱼掌柜的鼻梁撞了个正着。
鲈鱼捂鼻子哀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管师傅蹲在旁边,拉开鲈鱼的手看了一眼,说:“没事,没出血。”又问李安民:“还好吧?”
李安民挠挠被撞红的额头,觉得不是很疼,于是点头,拎起外套问:“这是谁的?”
管师傅说“我”,李安民把外套丢给他,道了声谢,从地上爬起来。
这时天色蒙蒙亮,太阳还没升起,山里泛着薄雾,她飞快地朝四周扫视一圈,景变了,他们身在一个巨大土坑里,脚下踩着黏软的湿泥,顺着脚尖往前看,土坑中心有座简陋的土地庙,一米见方,有用来遮雨的尖屋顶,三面围墙,没有封门,里面摆了块方石当供桌,李安民在供桌上看到了昨夜打尖的双层酒楼,是木雕摆设,高不过一尺,雕工精湛,牌匾上写着“丰乐楼”三个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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