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3/4页)

回家。

编姐与我身上都沾了衣帽间香薰的味道,挥之不去,整个经验如幻如真。

“他会把那些衣服怎么样?”编姐问。

我不假思索地说:“他会回家做一间一模一样的房间,把这些衣服全部挂上去,然后天天在房间中坐着,回忆他与姚晶共度的日子。”

“他真的会那么做?”

“绝对会。”我非常肯定。

“他这样爱她,怎么还留她不住?”编姐问。

“你父母也爱你,为什么你还是搬出来住?他不能满足她,什么都是假的。”

“你这话说得好不暧昧。”

我苦笑,不再回答。

我们在晚上有个很重要的约会。

在赴瞿家途中,编姐犹自说:“其实那些东西都是你的。”

“我穿到什么地方去?我完全没有用。”没有一件样子是安分守己的,务必要把全人类的目光都勾过来,而且跟着还要叹一句:多么高雅美丽有品味。

我是个普通人,用不着这类盔甲来装扮。做人做得这么触目突出,成为众矢之的,多么危险。

一开始就骑虎难下了,然而我不必担心这一点,我还没有资格享受这种痛苦。

我们拐个弯,去接石奇。

他在门外等我们,看见我们后大大松口气。

答应我们穿得最普通,结果还是忍不住要露一手,全身白,加上白球鞋。他那张注过册的面孔使途人频频回头向他张望。

他静静地上车来,缩在后座。黝黑的肌肤使他双目更加明亮,牙齿更加洁白。

不知他这一次出马要用天赋的本钱吸引何方神圣。

我们到得比较早,马利亲自来应门,她仍然是女学生家常打扮,轻便秀丽,头发束条马尾巴,穿条紧上身的洒裙,平底鞋。

编姐立刻说:“这身打扮,记不记得?”

我马上想到旧画报中看过的,姚晶初人影坛时,最流行的这种装扮。马利长得真像她母亲,石奇在一边发呆。

我们为她介绍石奇,马利对我们很亲热熟络,对石奇就很普通,她竟没有把他认出来。

石奇枉费心机了,我百忙中朝他眨眨眼睛。

“爸妈很快下来,我们先到露台坐坐。”马利招呼我们。

瞿家一看就知道是好家庭,客厅素净大方,悬着,小小的酸枝木镜框,上面写着:基督是我家之主。气氛柔和慈祥,使客人心头一宽。

露台极大,放几张旧的中国式藤椅,已经洗刷得红熟,非常舒服,臀位处松凹进去一点,我老实不客气坐下。

我们三人把石奇撇在客厅。

“徐阿姨,”马利同我说,“你知道爹爹刚才叫我去看什么?”她一面孔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知道,衣裳。”

“哎!他说是我生母留下的,问我喜不喜欢。”

我问:“你可喜欢?”

“咦——”她缩紧鼻子,这个反应使我们大大意外。

“怎么,有什么意见?”我大吃一惊。

“那些衣裳都不是人穿的!”马利说,“穿上仿佛天天置身化妆舞会中,要不就似豪华马戏班的制服,真奇怪她会有一屋子那样的衣裳。”我与编姐呆住。

这就是代沟了。相差十多年,我们之熊掌,竟变了马利的砒霜。这是我们事先做梦都没想到过的。

“徐阿姨,你有没有注意,那些衣料如太妃糖纸,红红绿绿,窸窸索索发脆,全部不能洗。”

马利说:“衣服怎可以不洗?多脏!是以件件都染有不同的香水味。”

我与编姐看着马利发呆,百分之一百语塞。

“怎么,”马利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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