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4页)

朱老伯嘲弄地笑:“是吗?”

“何以见得不是?”

“嘴里说说就有用?过年过节送一打花?真正的男人,是保护女人的男人,一切以她为重,全心全力照顾她心灵与生活上的需要。”朱老伯圣洁地说。

哗,我举起双手投降,幸亏男人听不到这番话,否则谁还敢娶妻,我与编姐再过八十年也销不出去。

这一对谊父母彻底的落后。

“怎么,”老先生问我,“你不认为如此?”

我摇摇头,“反正我也没打算全心全意地对待他,大家做一半已经很好,要求降低一点,就少点失望,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对配偶抱着那么大的寄望是太过幼稚天真了,朱伯伯,你不会赞成我这番话吧?”

“那么难道你们嫁人,不是想终身有托吗?”他大为震惊。

我说:“托谁?我的终身早已托给我自己。唉呀,朱伯伯,你不是想告诉我,咱们活在世界上,除了自己,还能靠别人吧?”

“那么结什么婚?”朱老伯听到现代妇女的价值观,惊得发呆。

“伴侣,伴侣也是另外一个独立的人,他不是爱的奴隶。”

朱老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哺哺说:“要是阿晶像你们这样看得开,就什么事都没有。”

我还想说什么,编姐已以眼光阻止我。

老佣人走过来同我们说:“两位小姐吃过点心再走好不好?”

编姐说:“我们不吃,谢谢。”

朱老先生的双眼又回到银幕上。

编姐说:“我们告辞了,朱先生。”

他才转过头来说:“不送不送。”

他的神情困惑,像是小学生见到一百题大代数家课时般神色。

到大门口,编姐抱怨说:“他是老式的好男人,你一下子灌输那么多新潮流给他,他怎么受得了,你把他的元神都震散了。”

“我还想说下去呢。”

“我知道你,”编姐说,“你非把男人斗垮斗臭你是不算数的。”

“错。”我说,“我只是反对‘杜十娘,恨满腔,可恨终身误托负情郎’这种情意结。”

编姐为之气结。

“恋爱呢,好比吃冰淇淋,要活人才能享受得到,爱得死脱,也根本不用爱了,死人怎么爱?”

“你这个人,什么本事都没有,独独会嚼蛆。”

我们坐车子进市区,一路上但见夕阳无限好,满天的红霞,天空远处,一抹浅紫色的烟雾。

姚晶会喜欢这样的天色,她古老不合时宜,认为嫁不到好丈夫便一生休矣。

她浪漫到苍白的地步,死于心碎。

我抚摸自己强壮的胸膛,寻找我的心。

有是肯定有的,不过只为自己的血液循环而跳动。

真不敢相信,就在十年之前,三千六百五十多个日子而已,女人的情操会得孤寡到像姚晶。

“你在想什么?”编姐问。

“没什么。”我咬手指头。

“你有没有发觉,朱先生有很多话没说?”

我莞尔,“我希望多听听他与赵飞追女孩子的掌故。”

“他最喜欢说那些故事,说得很精彩生动。”编姐说。

“你们常常听?”我很羡慕。

“也不是,我只听过一两次,他说那时候在上海,大热天都穿白色哔叽西装,爱哪位小姐,就请那位小姐把缝旗袍剩下的料子,给他一点去做领带。”

“真的?”那么发噱。

“真的,很罗曼蒂克,很傻。你知道,那时有首诗叫我是天边的一朵云……”编姐笑道,“真是一套一套,叫人吃不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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